“那只乌鸦不会又要攻击我们吧。”赛缇娜害怕地询问。
“不会。”开口的是一位巡林官,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枚摩拉,往高处举起,那只渡鸦聪明地低空飞过,用鸟喙叼走那枚闪着光的摩拉。
“这可不是普通的渡鸦。它聪明得很,只要给它‘过路费’,它就不会来骚扰你了。”巡林官又挠了挠头,“当你没有摩拉的时候,也可以用鸡蛋做交易,它很喜欢。”
海莉薇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只渡鸦,它正站在树枝上,歪着头打量他们,摩拉在它喙间闪闪发光。
“有意思,”赞迪克突然开口,“它对金属制品感兴趣?”
他眯起眼睛,“还是说有什么收集的目的?”
“我的能量勘探仪器啊,也被这家伙偷走了!”莱诺只能无能狂怒,他生怕说得太大声,又把对方给惹毛了,飞回来还能在自己脑门上来几个洞。
“你们经常看到它?这只渡鸦是只在这个片区活动吗?”海莉薇询问。
“这么说的话……我做巡林官的7年里,它好像的确只在这十几公里直径范围里活动。深入雨林是它的习性,而跑到人类驻扎的地方打劫,应该是它这个个体的恶趣味。”
想到什么,巡林官又笑笑:“况且渡鸦本就不是有迁徙天性的鸟,它是留鸟,在雨林这种食物充足、气候宜人的环境里,很大可能,活动区域甚至只有几平方公里。”
想到什么,海莉薇拿出望远镜继续观察了渡鸦飞行与立足于树上的状态,正常的渡鸦就和猫狗一样,寿命只有短短十几年。
可眼前这只,不仅体格更大,在巡林官所说,它至少在此处存在了7年,生命体征应该步入中老年期,可它看上去没有一点衰老的迹象。
先是眼睛,它的眼睛清澈有神,瞳孔又大又圆,不是混浊或有些呆滞的状态。
再是羽毛,它的羽毛光滑又有光泽,五彩斑斓的黑鲜艳又饱满,没有黯淡或光泽度缺失的情况。
然后就是行为,它的行为更像是一个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喜欢探索且活泼的孩童。年龄稍大些的生物都有趋于稳定的本能,活动量较少,飞行也会有些吃力,但它并没有以上情况。
不过猜测这么多也没什么用处,海莉薇在习惯性地分析一通后,又将此事彻底甩在脑后了。
在巡林官的驻地,忙完了陪护赛缇娜治疗的全过程,海莉薇才松了口气,精疲力尽地回客房休息。
直到深夜十二点。
夜猫子海莉薇和夜猫子赞迪克出动了。
开始搞事。
她小心翼翼地出了门,和赞迪克在树屋下汇合。
海莉薇看着什么都没带的赞迪克露出嫌弃的表情,“怎么回事?这么危险的活动,你都不准备点东西防身吗?”
赞迪克反观海莉薇背后的一大个背包,也不知道对方都准备了些什么,于是开口:“我们最缺的就是防身的武器对吗?巡林官的训练场有,我准备拿一把单手剑,你需要什么?
“这么明目张胆,会被发现的吧。”海莉薇叹气,“我们可能会用上弓箭。”
赞迪克一去一回果真带上了单手剑和弓,还有装满一整个箭筒的箭。
“走吧。”
他们还要躲过巡林官驻地看守的防线、避开夜里随时可能出没的危险野兽,还要绕过梅里女士带领的小队可能行程的路线,回到那处死域。
过来的路上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所以回到他们原本驻扎的营地差不多也是一个小时半左右。
“就在这边。”
海莉薇从背包里取出两盏用元素力驱动的便携灯,递给赞迪克一盏:“拿着。”
赞迪克接过灯,指尖故意擦过她的手背:“学姐准备得真周到。”
海莉薇感受到手背的触感,反手就着赞迪克的手摸了好几下,旖旎全无。
赞迪克暗叹她的不解风情。
海莉薇:“它们在睡觉,不过死域里的生物对声音很敏感,我们要小心些,最好在准备进入之前多先观察一下这儿的地形,研究好撤退路线。”
“或者我们直接上去干掉一只蕈兽,接触不了遗迹守卫,抓一只异变的蕈兽回去研究也好啊。”赞迪克贱嗖嗖地开口。
海莉薇无语地看他:“你还真是贼不走空啊。”
“来都来了。”
“机会主义者。”
不知不觉,两人竟然在死域旁斗起嘴来。
“好了好了,我们干脆一人说一个计划,最后用石头剪刀布决定听谁的。”
“好啊。”赞迪克欣然接受。
“我先说我的观察吧。这个谷地里有三只蕈兽、三朵会发射远程攻击的死域枝节。早上我试着用燃烧瓶攻击这种被污染的植物,除了让它攻击变慢外,并不能起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海莉薇伸手指了指拿三株看上去有阴森森的死域枝节,“而且它的攻击是自动锁定的,每隔5秒发射一次,不过它的攻击飞来的速度很慢,我们完全可以躲过。”
赞迪克推断:“所以我们应该先干掉那几只睡觉的蕈兽,减少下去探索的风险,至于那三株枝节……”他用肉眼观察了下,暂时没个解决的好主意。
他先是从海莉薇手里拿过了弓,准备远程把那几只蕈兽磨死。
“你的准头行不行啊。”海莉薇不由担心。
“试试不就知道了。”
在两人还在商量战术的时候,海莉薇又发现了盘旋在半空中飞行的渡鸦。
“它不会突然偷袭我们,把我们给推下去吧。”想到地质勘探员莱诺的下场,海莉薇不由担心。
赞迪克闻言也不说话,只是弓箭对准的方向从蕈兽变为了天上那只行动不了琢磨的渡鸦。
“别节外生枝。”海莉薇把他拦住,“明明有更和平的方法,干嘛不用呢。”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摩拉,然后举起。
那渡鸦果真被摩拉的金光吸引,缓缓下降。
不过它没有直接飞过来用鸟喙叼走摩拉,而是停在了两人附近的一块巨石上,站立。
渡鸦歪了歪头,漆黑的眼珠倒映着海莉薇的身影,喙部微微开合,发出沙哑而断续的声音:
“……西……蒙……娜……”
海莉薇一怔,“它居然会说话。”
其实这也不奇怪,渡鸦是智商较高的鸟类之一,模仿能力很强,能够模仿各种声音,包括人类的语言。
如果渡鸦在幼年时期就与人类接触频繁,生活在人类的语言环境中,那么它就更容易学会一些人类的语言。
但,这只鸟,它是有人驯养的吗?
“你听清它在说什么了吗?”赞迪克挑眉,弓弦微微放松,但箭矢仍虚搭在弦上。
渡鸦忽然扑棱了一下翅膀,喉咙里又挤出一声模糊的“西……蒙娜……”
“西蒙娜?”海莉薇皱眉,低声重复了一遍,“那是谁?”
渡鸦似乎对他们的反应有些焦躁,爪子不安地在岩石上抓挠了几下,露出左脚上那枚暗金色的脚环。
“回家……”
“等等,它有脚环。”赞迪克突然指着渡鸦的腿,对海莉薇示意:“通常情况下宠物主人都会将自己或者宠物的信息写在这种类似项圈的东西上。”
海莉薇对赞迪克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可一点也不想冒着被戳脑袋的风险。
赞迪克无奈,他前迈了一步,试图看清脚环上的刻字。渡鸦警觉地向后跳了半步,但并未飞走,只是用喙轻轻啄了啄金属环,发出清脆的声。
“埃伯……和……西蒙娜……”赞迪克眯着眼睛念出磨损的字迹,“看来是两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