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剑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
他的剑法,初看似乎有些生涩,不如李莲花的“秋水剑法”那般圆融飘逸,却带着一种独特的、一往无前的锐气和不屈。
剑光闪烁间,李莲花仿佛看到他初遇时,少年那不顾自身安危、梗着脖子与人理论的倔强剑招一———赤诚无悔;
看到他得知自己中毒后,红着眼眶却强忍泪水、发誓要找到解药的执着剑招二———生死相随;
看到他在自己毒发时,不顾一切输送内力、手忙脚乱却无比坚定的守护剑招三———倾力相护;
看到他在无数个日夜,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驱散孤独的温暖剑招四———暖玉生烟;
看到他昨夜,从背后紧紧抱住崩溃的自己,用单薄身躯给予支撑的决绝剑招五———不离不弃。
每一招,每一式,都并非精妙绝伦的杀招,却充满了情感的力量,直击人心。
那是对李莲花过往的理解,是对他痛苦的共情,更是对他未来的承诺和守护。
这套剑法,不像“秋水剑法”那般是对爱人风姿的描摹,而更像是一篇用剑写就的誓言——无论你曾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无论前路是风光霁月还是万丈深渊,我萧秋水,都将与你同行,用我的方式,守护你,温暖你。
最后一式,萧秋水手腕一抖,剑尖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满的弧线,最终缓缓收势。
他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睛却亮得惊人,紧紧望着李莲花。
“花花,”他的声音因运动而有些急促,却带着无比的真诚,“这套剑法,我叫它‘莲花倾慕’。”
“不是仰慕你天下第一的武功,而是倾慕你这个人。倾慕你的坚韧,你的温柔,即使经历背叛和痛苦,心底仍存有善念和底线。”
“以后,你若觉得累了,倦了,就看看我舞剑。我会一直在这里,像这套剑法一样,笨拙却坚定地,守护着你。”
李莲花站在原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看着眼前因为舞剑而脸颊泛红、眼神炽热的少年,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回应他的感情,来抚慰他的创伤。
他缓缓走上前,然后,他伸出手,将微微喘息的萧秋水,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仿佛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秋水……”李莲花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的……傻秋水……”
他将脸埋在萧秋水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少年身上清爽又温暖的气息,感受着他蓬勃的心跳。
那颗被冰封了许久的心,在这一刻,被这笨拙而真挚的“莲花倾慕”剑法,彻底融化。
“有你……真好。”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最简单、却也最沉重的一句。
萧秋水回抱住他,脸上露出了灿烂而满足的笑容,像一只被顺毛安抚后心满意足的猫。
他知道,他的花花,正在一点点地从阴影中走出来。
而他,会一直做那盏灯,照亮他前行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