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起身,动作利落地穿戴整齐,又回身小心地扶萧秋水坐起来。
萧秋水肩后的伤口依旧有些刺痛,动作难免僵硬。
李莲花见状,索性亲自拿起一旁准备好的干净寝衣,小心地帮他换上,动作轻柔细致,生怕弄疼他。
“我自己来……”萧秋水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自己系衣带,却因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别动。”李莲花拍开他的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低头仔细地帮他系好衣带,又理顺了衣领。
他的手指偶尔不经意擦过萧秋水的颈侧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萧秋水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长睫,心里甜丝丝的,乖乖坐着不动了。
穿戴整齐,李莲花又端来温水,浸湿布巾,拧得半干,亲自替萧秋水擦了脸。
微凉的布巾拂过皮肤,带走睡意,萧秋水舒服地眯起眼,像只被顺毛的猫。
“好了,小祖宗。”李莲花放下布巾,指尖拂过他额前微湿的发丝,“能自己走吗?还是要我抱你出去?”
“谁、谁要你抱!”萧秋水脸一热,立刻撑着床沿站起来,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强撑着表示自己没问题,“我没事!能走!”
李莲花笑了笑,没再坚持,只是伸出手臂让他扶着,两人相携着走出厢房。
芩婆果然早已在院中的石桌上摆好了清粥小菜和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见到两人出来,她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醒了?快坐下用膳。秋水,先把药喝了。”
“师娘早。”萧秋水乖巧地问好,在李莲花搀扶下坐下,看着那碗散发着浓重苦味的药,小脸顿时皱成一团。
李莲花将药碗推到他面前,语气温和却不容拒绝:“趁热喝,凉了更苦。”
萧秋水苦着脸,捏着鼻子,视死如归地端起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苦涩的味道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让他五官都扭曲了,赶紧抓起一个蜜饯塞进嘴里。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李莲花无奈地摇头,递过一杯清水给他漱口。
芩婆看着两人互动,眼中满是欣慰,又盛了两碗粥放到他们面前:“快吃吧,粥要凉了。”
用过早膳,芩婆仔细为萧秋水检查了伤口,又重新换了药。
她手法娴熟,一边包扎一边叮嘱:“伤口恢复得尚可,但毒性未清,这几日还需静养,切忌动用内力,情绪也不可有太大波动。”
“知道了,师娘。”萧秋水连连点头。
芩婆又看向李莲花:“相夷,你也是,脸色还差得很,昨夜定是没睡好。今日无事,你也好生歇着,莫要再劳神。”
李莲花恭敬应下:“是,师娘,徒儿省得。”
芩婆收拾好药箱,便起身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小两口。
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人,阳光正好,晒得人懒洋洋的。
萧秋水靠在李莲花身上,眯着眼晒太阳,觉得肩后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花花,”他忽然想起什么,仰头问,“我们……什么时候回莲花楼啊?”
李莲花揽着他的肩,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他的发丝:“不急,等你伤势稳定些再动身。师娘医术精湛,有她照料,我也放心些。”
“哦……”萧秋水点点头,心里却有点想念那个可以移动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家了。
他想了想,又问:“那……武林大会那边,后来怎么样了?”
李莲花神色平静:“单孤刀已死,余党已被阿飞他们料理干净。盟主之位……暂时悬空。经此一事,江湖也需要些时日休养生息。”
他顿了顿,低头看着萧秋水,眼中带着一丝戏谑:“怎么?萧少侠还惦记着当武林盟主呢?”
萧秋水脸一红,梗着脖子道:“才、才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经过昨日之事,他对那所谓的“武林盟主”早已没了兴趣,他现在只想和花花平平安安地在一起。
李莲花看着他口是心非的可爱模样,低笑一声,没再逗他。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说着闲话,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
偶尔有山风吹过,带来竹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鸟雀的鸣叫,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萧秋水伤势未愈,精神不济,晒了会儿太阳便有些昏昏欲睡。
李莲花察觉到他脑袋一点一点的,便柔声道:“累了就回房歇着。”
“嗯……”萧秋水含糊应着,靠在他肩上,眼皮开始打架。
李莲花小心地将他打横抱起,走回厢房,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薄被。
萧秋水一沾床,便蜷缩起来,很快沉沉睡去。
李莲花坐在床边,看着他恬静的睡颜,伸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