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门求见的官员踏破了安王府的门槛,却都被玄七挡在了门外,只得了一句“殿下静养,概不见客”的回复。
萧洵来了数次,每次都站在王府门外,望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一站就是大半天。玄七感念他那日抱着萧彻狂奔的情分,破例递过一杯热茶,却也只能无奈摇头:“三殿下,殿下心意已决,您还是请回吧。”
萧洵握着茶杯的手微微发颤,杯中的热气氤氲了他的眉眼,他望着门内深处,眼底满是苦涩。他知道,萧彻是真的倦了,也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
夜离倒是能自由出入王府,却也不敢过多打扰。他每日守在暖阁,要么替萧彻熬药,要么陪他静坐着看窗外的流云,偶尔说些南疆的趣事,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榻上的人。
莫野则日日来诊脉,调整药方,看着萧彻日渐好转的脸色,紧绷的眉头才渐渐舒展。
暖阁的窗棂外,春日的暖阳渐渐褪去,换上了初夏的蝉鸣。萧彻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却依旧没有踏出暖阁半步。
他常常坐在软榻上,望着窗外的腊梅树发呆。那棵树在春日里抽出了新枝,嫩绿的叶片层层叠叠,生机勃勃。
夜离有时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轻声问:“在想什么?”
萧彻便会收回目光,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在想,南疆的凤凰花,应该快开了吧。”
夜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伸手握住他的手:“等你身子好些,我便带你去。”
萧彻没有应声,只是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相触,暖意流淌。
他不知道自己会闭门多久,也不知道这场静养,能躲得过多少风雨。
但至少此刻,他只想守着这一方小小的暖阁,守着身边的人,暂时忘了那深宫朝堂的刀光剑影。
只是他心里清楚,有些事,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这盘棋,终究还是要继续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