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凤凤态度坚决,陈炎也不好再推辞,只好点头答应下来:“那好吧,麻烦你了凤凤姐。”白凤凤脸上露出笑容,转身走进内屋。没过多久,她抱出一床印着浅蓝色碎花的被子,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仿佛能闻到午后阳光的味道。她走到墙角,把折叠床展开,床架发出“咔哒”的声响。她弯腰把被子铺在折叠床上,用手抻平边角,连褶皱都一一抚平:“这被子是我上个月刚买的,在镇上的‘家纺大世界’买的,纯棉的布料,睡着舒服。还没盖过呢,干净得很。晚上要是觉得冷,就把你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盖上,别冻着了。”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陈炎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夹克。
“真是太谢谢你了,凤凤姐。”陈炎看着铺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像有温水在胸腔里缓缓流淌。他走到折叠床边,伸手摸了摸被子,布料柔软细腻,触感极佳。“今天不仅麻烦你聊了这么久合作的事,耽误你休息,还让你破费买房子,我这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了。那笔钱不是小数目,你拿着买房,我怕会影响你店里的资金周转。”他有些担忧地看着白凤凤,毕竟农产品店的运营也需要流动资金,要是因为买房导致资金链断裂,就得不偿失了。
白凤凤笑着摆摆手,走到椅子边坐下,身体微微向后靠,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跟我客气什么。咱们现在是合作伙伴,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互相帮忙不是应该的嘛。再说这钱是你预支的合作分红,又不是白给我的,等咱们的收购点走上正轨,利润稳定了,我很快就能‘还’上。”她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的夜色,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声音轻了几分,带着一丝回忆的怅惘:“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想法,敢闯敢拼,还有家人在背后支持。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孤儿院门口捡塑料瓶换钱呢。那时候孤儿院的条件不好,冬天没有暖气,晚上睡觉冻得瑟瑟发抖,只能和肖红挤在一张小床上互相取暖。那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有个安稳的住处,不用再担心风吹雨淋,不用再看别人的脸色。”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向陈炎倾诉积压已久的心事。
陈炎看着她眼中闪过的一丝落寞,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放缓语气安慰道:“凤凤姐,过去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别再想了。以后有我和肖红陪着你,咱们一起把收购点做起来,赚了钱买个宽敞的房子,你和肖红住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漂泊的日子了。”
白凤凤眨了眨眼,把眼底的湿润压下去,点点头露出笑容:“嗯,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对了,肖红这孩子性子看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其实心里特别敏感。她小时候被领养过一次,后来又被送回孤儿院,打那以后就总怕被人抛弃。你以后要是收购点缺人了,就多带着她点,她脑子灵光,学东西快,就是有时候有点小懒散,得稍微提点着点。”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陈炎认真地点头,“肖红性格活泼,跟谁都能聊到一块儿去,有她在收购点,肯定能调动起大家的积极性,气氛错不了。到时候我让她跟着你学记账,你多教教她,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独当一面了。”
两人又坐在椅子上聊起了往事,白凤凤说起她和肖红在孤儿院时,冬天挤在一张小床上取暖,分享一个馒头;说起第一次打工领到工资,两人买了一碗牛肉面,你推我让半天都舍不得吃;说起一起租住在十平米的小屋里,夏天没有空调,就搬着小凳子坐在门口吹晚风。陈炎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插几句话安慰她,或者分享自己小时候在村里的趣事。不知不觉间,白凤凤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一点一点的,最后靠在椅背上彻底睡着了,呼吸均匀而绵长。
陈炎轻手轻脚地站起身,从衣架上取下白凤凤的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身上,生怕吵醒她。他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熟睡的脸上,显得格外平和。陈炎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农产品收购点做好,让白凤凤和肖红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真正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他走到折叠床边躺下,盖上带着阳光气息的被子,虽然床很窄,翻身都得小心翼翼,但心里却格外踏实。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上铺成一片细碎的银辉,店里安静得能听到石英钟“滴答”的走动声,还有里屋肖红和椅背上白凤凤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陈炎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收购点开业的场景——村民们推着装满蔬菜的小车排着队,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他和白凤凤、肖红忙着称重、记账、指挥运输,虽然忙碌却充满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