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王兴源正在书房整理公文。
偏在这时,下人来报:“老爷,张总兵求见。”
“谁!?”
正在埋头整理公文的王兴源猛地抬头。
“宣府总兵,张大人啊……”
“他来干什么?!”
一向冷静的王兴源顿时蚌埠住。
下人一脸不解:“大人,您这是……”
不等说完,王兴源手一指:“去,把他喊进来,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他!”
下人离去不久,张岑便被请进了府厅。
一见到王兴源,不等他行礼,直接质问道:“是谁让你进京的?”
张岑一愣:“大人,这是怎么了?”
王兴源怒喝:“怎么了?你还有脸问!都要变天了你知道么?”
张岑完全傻眼了,从来没见王兴源发过这么大的火。
他仔细想了想,顿时“恍然大悟”:“下官知道大人为何如此气愤了,可那件事办成也要时间不是么?请大人再等几日,保证给您办妥。”
“办什么事?”王兴源眉头紧蹙,“我什么时候让你办事了?”
“唉,不是……”张岑彻底懵了,“大人,不是您派人告知下官,辽东建奴为祸,朝廷要征辽饷么?”
“你说什么?”这下轮到王兴源懵逼了,“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要征辽饷了?你到底干了什么!”
张岑回道:“大人,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上月您不是命人来通知下官,要拉拢沈川么?”
王兴源:“那和辽饷一事何干?”
张岑:“下官虽然未居京师,但也听闻朝廷有意加征辽饷抵御建奴,
何况兵部、户部也在书信中暗示下官三年内从宣府各卫所加征十二万两饷银,
所以下官就打算以此为突破口,让沈川麾下靖边镇先把饷银交了,
只要他肯交上这笔饷银,那拉拢他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王兴源一听,只觉脑袋一片空白,眼前视线也逐渐模糊,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大人小心。”
张岑忙上前搀扶住他,满脸关心。
“大人,最近天气闷热,可别中暑了。”
“你给我闪开!”
王兴源一把甩开张岑,眼神通红仿佛能喷出火来。
“张岑!你可把整个清流害惨了!”
张岑一怔:“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啊?”
王兴源努力稳住情绪,平静回道:“张岑啊,你怕是不了解眼下京师情况,
罢了,现在你既已入京,再多言也无济于事,回去吧,你我不要再见了。”
此时王兴源看上去肉眼可见的疲态,说完这句话后,仿佛已经抽空了全身力气。
现在,他终于明白阉党为何敢大张旗鼓到处抓捕清流边缘人员了。
清流和阉党对峙多年,一直保持着一种微妙政治平衡。
可现在,全都因为张岑出人意料的操作,彻底被打破。
当真是应了一句话,不怕神一样得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大人,到底怎么回事啊?”
“回去吧,张岑,你要是还想保住自己妻小,不让他们受你波及,那就出门去济和堂买一副大黄,
直接吞下去,你若死了,或可保你全家无忧,不然你的家儿老小,怕是都会受你波及,言尽于此了……”
听王兴源把话说的如此严肃,张岑终于意识到事情严重性。
他还想再问,就听王兴源下了逐客令:“来人,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