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距乞木耳大军十里处勒马驻足。
霍阙年轻气盛,按捺不住请战:“哲离将军,不如直接冲阵,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哲离却抬手按住他的马缰,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尘烟:“可汗有令,需先激怒乞木耳,
这莽夫最忌人说他‘怯懦’,我们先折他锐气。”
说罢,他令士兵将数十面嘲讽旗帜插在阵前,旗上赫然写着“左贤王避战如鼠,只敢躲在王庭羽翼下”
又让嗓门洪亮的兵卒循环高喊,故意说出自己头顶草原的光辉过往……
“可恶,哲离,托达,不杀你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果然,不过半炷香时间,乞木耳就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本就因托达部按兵不动而心焦,此刻听闻这般羞辱,顿时双目赤红,一把扯下帐中悬挂的战刀:“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辱我!今日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副将帖木儿连忙上前阻拦:“左贤王,这是激将法!托达部早有防备,我军若贸然出击,恐遭埋伏!”
“埋伏?”乞木耳狠狠将刀劈在案几上,顿时木屑飞溅一分为二,“我有两万骑兵,难道还怕他五千人?再敢拦我,休怪我不念旧情!”
说罢,他不顾帖木儿的苦苦劝阻,翻身上马,亲自率领大军冲出营门,直扑哲离与霍阙的阵前。
哲离见乞木耳果然中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霍阙道:“按计划行事,你领两千人佯攻,引他主力追击,我则绕至他后方,断其退路。”
霍阙领命,立刻率领部众迎了上去,与乞木耳的先锋部队厮杀起来。
双方刚一交手,霍阙便故意装作不敌,且战且退,一步步将乞木耳的大军引向预设的山谷。
乞木耳杀红了眼,只想着追上霍阙报仇,丝毫没有察觉身后的异常,更是下令全军出击。
此时,他把沈川交代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待乞木耳的主力尽数出动后,哲离率领的三千骑兵突然从两翼丘陵中杀出。
突如其来的攻势,如两把锋利的尖刀,瞬间将乞木耳的大军分割成数段。
“不好!中计了!”
乞木耳这才反应过来,想要下令撤军,却发现退路早已被哲离堵死。
他的大军被分割包围,首尾不能相顾,士兵们顿时陷入恐慌,阵型大乱。
哲离与霍阙趁机率军猛攻,左冲右突,麾下骑射抵面射击,战场顿时响起成片哀嚎。
帖木儿见局势危急,拼死护在乞木耳身边,挥舞着长枪斩杀冲上来的敌兵,大声喊道:“左贤王,快往天鹰峡方向撤,我来断后!”
说罢,他率领自己的亲卫部队,朝着哲离的主力部队冲去,想要为乞木耳开辟一条逃生之路。
乞木耳此时早已吓破了胆,想都没想就按照帖木儿的话,撇下大部兵马领着残军朝天鹰峡撤退。
而帖木儿则领着死士义无反顾与哲离所部撞在一起。
仅仅一瞬,人仰马翻,黄沙弥漫。
“蠢货!”
哲离见状,提刀迎了上去,与帖木儿战在一处。
然而只是三个回合交锋,帖木儿就被一箭射穿后背,举刀的手顿时一滞。
哲离顺势抓住一个破绽,一刀劈中帖木儿的肩胛。
“嘿~”
伴随哲离一声沉喝,长刀直接从上至下,将帖木儿连人带马砍成两半。
帖木儿死后,其余亲卫也被尽数围歼。
乞木耳得知副将战死,却没时间悲伤,只是率领身边仅存的数千残兵,奋力冲破一处薄弱的包围圈,朝着天鹰峡的方向狼狈逃窜。
乞木耳一走,本就一盘散沙,没有多少士气的左贤王部齐齐下马投降。
哲离与霍阙并未穷追不舍,只是率军清理战场,收拢俘虏,任由乞木耳带着残兵逃向那座早已被托达视为“绝境”的天鹰峡。
黄昏时分,天鹰峡的入口如一张巨大的嘴,静静等待着乞木耳和他的残兵,而托达的大军,正从后方缓缓逼近,将这座峡谷彻底变成了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