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镞上记得绑上萧旻与元黎华里应外合要屠杀可汗卫队的消息。”
“喏!”
丁伯雄呼吸急促,大声领命后立马离去。
他知道沈川将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诉自己,说明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心腹。
沈川重新站回沙盘前,拿起小旗调整方位:萧旻的炮队是饵,元黎华的疑心是线,而托达旧部积压的仇恨,便是那把能点燃整个朔方城的火……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帐外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帐顶尘土簌簌落下。
沈川猛地攥紧拳头——神威炮响了,好戏该开场了……
此时的朔方城内,早已乱作一团。
南门方向的炮声撕开夜空,元黎华正披甲起身,帐外突然冲进来几名亲卫,满脸惊惶:
“大人!不好了!王庭旧部放火烧咱们营帐,还喊着要为可汗报仇,说您是汉人的走狗!”
元黎华心头一沉,白天沈川的承诺还在耳畔回荡,此刻却直接毁约,暗中联系王庭旧部夺城?
汉人,果然不讲信用!
他刚要下令召集部众,帐外又传来厮杀声,一名浑身是血的小兵连滚带爬进来:“大人!可汗卫队反了,他们手里拿着胡文告示,
说您奉托达族长的命杀了可汗,现在托达被汉军杀了,要您抵命!”
“胡说!”元黎华怒喝,伸手拔出腰间弯刀,“我何时受托达族长指使?定是有人栽赃!”
可话音刚落,远处又传来一阵呐喊,这次的声音更杂,竟还夹杂着汉人的呼喝,萧旻的骑兵已冲到南门下,见城门紧闭,索性朝着城头乱铳齐放。
可汗卫队本就对可汗之死存疑,此刻见元黎华部被汉军“围攻”,又握着那纸胡文告示,哪里还忍得住?
为首的可汗卫队将领阿古拉举着弯刀嘶吼:“勇士们,我们中计了,杀了元黎华才是杀害可汗的凶手!让我们为可汗报仇!”
数千名可汗骑兵嚎叫着朝着元黎华的驻地冲去,沿途遇到元黎华的部众不由分说就便砍杀,鲜血瞬间染红朔方城的街道。
元黎华得知可汗卫队反叛,又听着南门方向越来越近的厮杀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是被冤枉的!你们都中了汉人的计!我没杀可汗!”
可混乱中,谁还听得进他的辩解?可汗旧部的喊杀声、元黎华部的咒骂声、汉军的枪炮声混在一起,整个朔方城瞬间演变成了一座修罗场。
而在城外观察战局的沈川,正站在高坡上看着城内火光冲天。
周静策马赶来,脸上满是震惊:“大人,城内真的打起来了!
可汗旧部和元黎华的人杀红了眼,萧旻的人还在南门趁乱攻城,现在鞑靼人根本分不清谁是敌人!”
沈川望着那片混乱,缓缓开口:“萧旻想抢军功,那就让他当这个恶人,
元黎华想降汉保命,就得先过了旧部这关,
等他们杀得两败俱伤,咱们再出兵,既能拿下朔方,又能让鞑靼人再也拧不成一股绳。”
轰——
说话间,城内突然传来一阵更剧烈的爆炸声,竟是元黎华部为了抵挡旧部,点燃了囤积的火药。
火光中,越来越多的鞑靼人倒在血泊里,阿古拉被元黎华一刀劈中肩膀,却仍嘶吼着扑上来,两人扭打在一处,最终双双倒在血泊中。
萧旻的炮队还在轰击南门,可城内的守军早已没了抵抗之力。
沈川见状,终于抬手下令:“传我将令,李玄率东路军从东门入城,曹信部绕到北门截断逃兵,
告诉将士们,只杀负隅顽抗者,降者不杀!”
军令传下,东路军将士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朔方城。
此刻的城内,鞑靼人早已杀得精疲力尽,见汉军入城,大多丢了兵器跪地投降。
萧旻正率部在南门砍杀,忽见东路军从侧方冲来,刚要发怒,却见沈川策马而来,身后跟着的是举着降旗的鞑靼残兵。
“萧指挥使,”沈川勒住马缰,语气平淡,“多亏你今日突袭,才让鞑靼内部自乱,本官才能顺利拿下朔方,这份军功,少不了你的。”
这话一出,基本宣告二人的蜜月期基本结束了。
萧旻看着满城的东路军旗帜,又看了看身边早已筋疲力尽的部下,不由捏紧了拳头。
沈川没再看他,目光投向朔方城的中心。
月光下,汉家旗帜缓缓升起,落在曾经悬挂鞑靼可汗大旗的旗杆上。
他知道,今夜过后,河套之地,终要重新竖起汉家的旗帜,养活汉家的儿郎,成为他日与建奴决战的根基。
周静走到沈川身边,看着城内渐渐平息的混乱,轻声道:“大人,朔方城拿下了。”
沈川点头,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无比坚定:“拿下的,不止是一座城。”
“而是一个文明的复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