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是不是沈川与鞑靼部落暗通款曲,演了一出双簧,用些老弱病残的首级冒功,
甚至割我大明边民之首级充数,以换取朝廷封赏和魏阉的进一步重用!
否则何以解释鞑靼主力未损,轻易便让出战略要地河套?此乃养寇自重,甚至资敌卖国之举!”
他这番话阴毒至极,直接将沈川的赫赫战功扭曲为通敌叛国的证据。
“说得在理!” 人群中立刻有附和之声响起,显然是早有安排。
“我还听说,那沈川在军中任用私人,排除异己,所用战法诡异狠辣,
恐非正道,说不定是用了什么妖术邪法,才侥幸得胜,此等行径,实非国家之福!”
另一人接口道:“可不是嘛!收复河套?说得轻巧!
谁知道他是不是把河套的土地、人口都私下卖给了鞑靼人,
换来眼前的虚假战功?将来酿成大患,谁来承担?”
酒楼内的议论声愈发嘈杂,怀疑的种子一旦播下,便在许多人心中迅速生根发芽。
京师百姓久居太平,对边关战事本就隔膜,加之多年来败多胜少,突然听闻如此大捷,惊愕之余,难免滋生疑虑。
此刻经李明光等人一番“点拨”,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听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是啊,哪那么容易就打下来,那可是河套啊……”
“别是糊弄咱们老百姓和陛下的吧?”
“要是真的,那可是泼天大功,可要是假的……啧啧,这沈指挥使的胆子也太大了……”
魏耀德见众人被谣言蛊惑,心中愤懑,却势单力薄,难以尽数反驳这些精心编织的污蔑之词。
他深知,这些流言蜚语并非空穴来风,其背后是朝中诸多对沈川不满、或对魏万贤集团敌视的势力在推波助澜。
沈川整顿东路,触及了旧有士绅豪强的利益。
他依附魏阉,成了清流言官的眼中钉。
收复河套,剿灭鞑靼主力,断了九边各地官绅走私的财路,更是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如今即将进京面圣,更引来无数嫉妒和猜忌。
就在这醉仙楼的喧嚣之外,类似的场景在燕京城的茶馆、书肆、乃至街头巷尾不断上演。
有关沈川“杀良冒功”、“勾结鞑虏”、“虚报战果”的谣言,伴随着对他“投靠阉党”、“迫害士绅”、“手段酷烈”的旧账,被有组织地散播开来。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趁着沈川入京前的最后时刻,在京师民间迅速织就,意图在他面圣之前。
先将其名声彻底搞臭,使其明珠蒙尘,黯淡离开官场。
一切似乎都如此的有条不紊的在进行。
而在东厂内湖,正在钓鱼的魏万贤在听到民间风声,却是出奇的平静。
当高玄礼小心翼翼禀报完民间对沈川的诋毁后,魏万贤不屑一笑:“这就是所谓的民心,
一群不知道去分辨事情真伪,坐井观天的蚍蜉,只会误国又误民,不用去管他们,让他们继续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