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零件,快走。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撑不了太久。
当他们安全返回时,林汐已经恢复了正常。但陈默的监测仪记录下了全部数据:在那一瞬间,林汐释放出的能量强度是秦风巅峰时期的数十倍。
当晚,林汐发起高烧。淡金色的纹路在她皮肤下若隐若现,周围的能量场剧烈波动。
这是过度使用的副作用。陈默一边记录数据一边说,你的身体还在适应。
林汐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那一刻,我好像明白了。能力不是用来逃避痛苦的工具,而是承担责任的基石。
陈默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即使要付出这样的代价?
即使要付出这样的代价。林汐闭上眼睛,因为我终于明白,守护眼前的人,和寻找远方的人,从来都不是选择题。
在103号避难所内,人们依然保持着某种天真的平等观念。林汐康复后,在走廊里穿行时,熟识的居民会像往常一样朝她点头微笑。
小汐,身体好点了吗?负责物资分配的老张和蔼地问道,仿佛外面的世界还是那个井然有序的文明社会。
好多了。林汐轻声回答,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老张身后墙角的菌丝上——那些诡异的生物正在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缓慢生长。
在食堂排队时,几个年轻人还在为分配份额讨价还价:凭什么他们觉醒者就能多领一份水果?这不公平!
他们完全不知道,就在昨天,又一支侦察小队带着重伤员撤回。陈默的加密日志记录着令人担忧的数据:外部环境的恶化速度超出预期,变异生物的威胁等级持续上升。
林汐端着餐盘在角落坐下,听见隔壁桌的议论:
要我说,根本没必要派人出去冒险。
就是,待在避难所里很安全啊。
她默默低下头。只有她和少数人知道,避难所的平静只是假象。今早又有一个侦察队员被送进医疗区——他的手臂被某种酸性物质腐蚀,至今昏迷不醒。
陈默悄无声息地在她对面坐下,压低声音:新带回的样本显示,外面的变异生物正在快速进化。周锐少校已经决定缩减侦察范围。
但他们还在争论水果分配的问题。林汐苦笑着看向那些浑然不觉的居民。
认知滞后。陈默推了推眼镜,大多数人还活在过去的认知里,以为这只是一场很快就会结束的灾难。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不是演习,而是真正的紧急状况——水循环系统检测到不明生物污染。
林汐放下餐具,看向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在这个看似平静的避难所里,她可能是少数真正明白的人:旧日的平等观念早已破碎,新时代的生存法则正在用最残酷的方式书写着。
而转变,往往发生在为时已晚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