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隐者。
这地方不该有名字挂在外面。能留下这块牌的,要么是故意让我看见,要么就是……早就知道我会来。
我抬头往前望。山顶被雾盖着,看不清轮廓。风从林子里穿过去,发出沙沙的响。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守卫那种重步子,是轻的,一步一步,踩得稳。
我立刻把铁牌塞回去,手摸向药葫芦。糖豆还在,但我不想用。刚才那一滚已经耗了不少力气,再动手未必撑得住。
脚步声停了。
我背靠着树,没动。
“你跑得比兔子还快。”
是谢清歌的声音。
我没回头,只问:“你怎么跟来的?”
“箫声能引人,也能找人。”她说,“你身上有药味,还有血。我在三里外都能闻到。”
我转过身。她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玉箫横在臂弯里,没拿在手上。月白衣服沾了些泥,马尾散了一缕下来,搭在肩上。
“你不该来。”我说。
“你不该一个人上山。”她走近一步,“你知道这山上有什么?”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但系统告诉我,这里有能破局的东西。”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还记得三百年前的事吗?”
我摇头。
“那你凭什么相信这块牌子?”
“我不信牌子。”我说,“我信的是它和情报对上了。系统不会无缘无故推这条。”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抬手,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条。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是张泛黄的符纸边角,上面画着个残缺的阵图,中间有个小字:终。
“这是我在青楼床底找到的。”她说,“原本贴在木板夹层里,被人用血画的。和你那块牌子,是一个人写的。”
我心头一跳。
“你怎么知道?”
“笔锋。”她指着那个“终”字,“最后一笔往下拖的时候有个顿挫,和铁牌上的‘终’字一样。写的人左手有伤,发力不均。”
我愣住了。
她居然能看出这个。
“你到底是谁?”我问。
她没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你要去哪儿?”我喊。
她停下,背对着我。
“你不是要去终南山吗?那就别站在这儿问废话。”
说完,她抬手把玉箫放在唇边,吹了个短音。那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刺,反而低沉,像是在回应山里的某种东西。
我站在原地,没动。
风从林子深处吹过来,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我摸了摸怀里的铁牌,又看了看手中药葫芦。
糖豆还剩一颗。
我深吸一口气,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