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歌没答，只是转头看我，声音极轻：“听见了吗？”
我一愣。
耳边确实有动静。
不是箫声，也不是妖兽吼叫。
是钟声。
很远，但清晰，像是从山巅某座废殿里传来。
玄霄子猛然回头，望向山顶。他脸上的从容第一次裂了缝。
就在这时，我摸到了腰间的药葫芦。
七个，六个空的，一个装糖豆。
糖豆没了，但葫芦还在。
我拔开其中一个塞子，倒出一点粉末。这是上次炸炉前偷偷刮下来的炉灰，混着符纸灰烬，我一直留着。
谢清歌吹完那一声，身子晃了晃，几乎栽倒。我伸手扶住她，把那点粉末塞进她手里。
她低头看了一眼，明白了。
这是引火的料，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炸。
她冲我点了下头。
玄霄子已经回过神，眼神阴沉：“你们以为这点小动作能改变什么？”
他抬手，灵力再次成型，朝我心口压来。
谢清歌突然抬箫，对准自己手腕割了一下，鲜血喷在笛孔上。她深吸一口气，就要再吹。
我知道她想拼命。
可就在这瞬间，我听见系统响了。
【今日情报刷新】
1. 山顶废殿门朝南开
2. 玄霄子左肩有旧伤，惧怕雷属攻击
3. 谢清歌的血可激活《九幽箫谱》残页
我没时间细想，只死死记住第二条。
玄霄子左肩有伤。
怕雷。
我抬头看向夜空，乌云密布，但隐约有电光在闪。
三百年了，我原本是玩雷的。
只是这具身体太弱，连引雷的资格都没有。
但我记得口诀。
《周天星辰诀》最后三句，我一直当顺口溜背，从不敢用。
现在顾不上了。
我闭眼，默念那三句。
体内残存的灵力开始逆流，经脉像被刀割。头顶的云层突然翻滚，一道细小的电蛇在云中游走。
玄霄子察觉到了，抬头看天，脸色终于变了。
“你……你怎么可能……”
他话没说完，第一道雷落下。
不偏不倚，劈在他左肩。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手里的灵力散了。
谢清歌抓住机会，抬箫就吹。
鲜血染红的笛孔发出刺耳长鸣，音波裹着那点炉灰粉末，直奔玄霄子面门。
他抬臂格挡，护体灵光刚起，就被音波震出裂纹。
粉末趁机钻入光幕，碰到他衣角的瞬间——
轰！
火光炸开，他半边袖子直接烧没了。
我撑着地面爬起来，心口疼得像裂开，但还能动。
谢清歌也站直了，玉箫指向他。
玄霄子低头看着烧焦的袖子，又看看我们，忽然笑了。
“好。”他说，“再来。”
他抬起手，玉扳指上的红光越来越亮。
阵法开始收缩，金光向内挤压。
我们退无可退。
他的手指缓缓举起，对准我的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