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犹豫,把书塞进怀里,贴着胸口的位置。灰布袍子内层早撕开一道口子,专门藏要紧东西。我把书塞进去,再扯了块破布裹住双手——刚才爬墙时掌心磨破了,别留下血印。
刚站起身,听见楼下有脚步声。
不是守卫那种整齐的步伐,是慢的,一步一步,像是在巡视。
我屏住呼吸,贴墙蹲下。
声音从楼梯口传来,停在二层。
没人上来。
我慢慢挪到阁楼门口,探头看下去。典籍阁后门通一条小巷,平时没人走。我从正门溜出去,绕到后面的小径。
刚落地,前方拐角有影子动了下。
我立刻贴墙,手按在怀里的残卷上。
那人走得不急,蓝布短打,腰间挂着一把短刀。是王二麻子。
他手里拎着个袋子,走路一瘸一拐,脸上七颗麻子沾着灰。看来是从炼器坊逃出来的,灵石没保住,脸也烧焦了半边。
他走到巷口,停下,左右看了看,把手里的袋子埋进土里。
我盯着他动作。
他拍拍土,转身要走,忽然抬头,看见了阁楼顶上的破洞。
他眯眼看了会儿,嘀咕一句:“谁上去过?”
我握紧残卷,准备冲出去拼一把。
但他没往这边来,反而转身蹽腿就跑,嘴里喊着:“出事了!典籍阁有人闯!”
声音越来越远。
我松了口气,低头看怀里的书。
封皮裂了,露出一角纸页,上面画着一颗星,旁边写着小字:“寅时三刻,星移斗柄,可引一线天雷。”
我记住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箫声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戛然而止。
我抬头望向交战的方向。
谢清歌的音波断了。
玄霄子肯定发现我不见了。
我不能再等。
攥紧残卷,我沿着小巷往回走。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上,发出细微声响。左眼视线模糊,只能靠右边看路。
转过第三个弯,前面树下站着一个人。
青衫,玉冠,左手摩挲着一枚扳指。
玄霄子。
他背对着我,站在那儿,像是在等。
我没有停下。
我继续往前走,手伸进怀里,指尖触到残卷的边角。
他没动,也没回头。
我就这样一步步走近。
离他还有五步时,他开口了。
“你去拿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