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谢清歌在我后面问。
“还活着。”我回头,“别掉队。”
可越往里走,越难撑。每走一步,骨髓里就像有虫子在啃,太阳穴突突跳。系统每隔十息就弹一次新警告:
**真我结构不稳定**
**记忆数据正在流失**
**检测到外来意识侵入**
最后一条出来的时候,我差点栽倒。
前面突然浮现出一个人影——少年时候的我,穿着仙界杂役服,正被鞭子抽得趴在地上。那不是幻觉,我能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别看。”谢清歌一把拽住我胳膊,“那是假的。”
“我知道是假的。”我咬牙,“可它为什么偏偏这时候出现?”
“因为你在弱。”
她松开我,抬手咬破指尖,血滴在断箫的孔上。然后她把箫凑到唇边,吹了一声。
音波不是冲着外面去的,是围着我转了一圈。那一瞬间,耳边的雷声小了,眼前的幻象也淡了。我喘了口气,总算能站稳。
“你能撑多久?”我问。
“不知道。”她抹了把嘴角渗出来的血,“这箫现在是半截,音域不够,撑不了太久。”
我点头,“够了,再走一段就行。”
前方金光又闪了一下,比之前近了不少。但路变得乱七八糟,上下颠倒,脚下踩的像是虚空,又像是墙。我扔出最后一把糖豆,用残缺的《周天星辰诀》引动体内那点雷意,火光炸开的一瞬,虚空中显出一条由光点连成的路径。
“有路了!”我说。
她抓紧我手腕,我们一起冲了上去。
光路不长,也就十几丈。跑到底的时候,身后的风暴猛地一收,像是有什么东西察觉到了我们。紧接着,系统最后一次刷新:
**真我湮灭率已达临界值,继续前行将不可逆**
然后彻底黑屏。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右手小指刚长出来的地方开始发亮,皮肤变得透明,能看到里面的筋脉在颤。那不是血肉,是数据流,正在一点点消散。
“你还看得见我吗?”我问谢清歌。
她盯着我那只手,“看得见,但你的手指在变。”
“我知道。”我攥紧拳头,“只要我还记得自己是谁,就没真丢。”
她没说话,只是把断箫横在胸前,随时准备再吹。
前面金光越来越亮,残卷的气息就在不远处。我们又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虚空忽然塌了一下。
我踉跄了一下,膝盖撞在一块看不见的硬物上,疼得闷哼一声。
谢清歌扶住我,“别硬撑。”
“我不撑,就真没了。”我撑着站起来,“走,最后一段。”
我们继续往前。风还在刮,但方向乱了。头顶的黑雾翻滚,像有东西在爬。我盯着前方那团越来越亮的金光,脚步没停。
突然,谢清歌拽住我。
“等等。”
“怎么了?”
她指着我腰间,“你的药葫芦……在发光。”
我低头一看,那个空葫芦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青光,和残玉的颜色一模一样。
我把它摘下来,刚碰到盖子,里面传出一声轻响。
像是钥匙插进了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