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碰到的瞬间,倒计时戛然而止。
玉简化作一道白光,冲进我眉心。
脑袋像被凿开,无数文字直接塞进来——
《太虚雷典》残篇。
讲的是如何以自身为引,借天地之雷反噬天道规则。里面有一句反复出现:
**雷者,破妄之刃也。**
我身体猛地一震,白发开始变青,一根根从根部染色,速度快得吓人。皮肤底下浮起细密的纹路,像是电流在游走。右手小指不仅完全恢复,还多出一道淡金色的雷纹,缠绕在指节上。
体内灵力运转快了不止一倍,经脉胀得发疼,像是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谢清歌一把扶住我肩膀,“醒着吗?”
我张嘴,声音沙哑,“没死。”
“你白发转青丝快三成了。”她盯着我看,“刚才那玉简,给你了什么?”
“一本功法。”我喘着气,“叫《太虚雷典》,专治各种不服。”
她皱眉,“那你现在……是不是更接近‘真我’了?”
“我不知道。”我低头看手,“但我知道一件事——系统怕这个。”
话刚说完,胸口一阵抽搐,喉咙发甜,一口血喷出来。
不是受伤,是身体在排斥新增的东西。就像往旧程序里硬塞新代码,系统在自检纠错。
我咬牙撑住,不让膝盖弯下去。
遗骸突然动了。
不是站起来,是头抬了起来。
黑洞洞的眼窝里,两点幽光亮起,直勾勾盯着我。
缠在它身上的血色锁链哗啦作响,一根根崩断,碎片掉在地上,发出金属碰撞声。
谢清歌立刻横箫在前,左臂绷紧,显然在强行压住旧伤。
遗骸没动,只是看着我。
然后,它的嘴唇裂开,像是在笑。
我没有后退。
“你是谁?”我问。
它没回答,但那股压迫感越来越强,像是有无形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药葫芦剧烈震动,青光暴涨,照在遗骸脸上。
那一瞬,我看到了。
它脸上有道疤,和我耳朵上的位置一样。那是三百年前渡劫时被天雷劈中的痕迹。
这具遗骸……曾经也有过肉身。
而且,很可能就是我。
“你不是第一个试这条路的人。”我喃喃道,“你是上一个失败的我?”
遗骸眼中的光闪了一下,像是默认。
锁链断尽,它重新低下头,回归静止。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
谢清歌松了口气,但手没放下。
我靠着石台坐下,脑袋还在涨。《太虚雷典》的内容像潮水一样翻腾,有些我能懂,有些直接刺得神识剧痛。
“你还撑得住?”她问。
“死不了。”我说,“就是这功法……有点猛。”
“猛好。”她冷笑,“软绵绵的功法,杀不了玄霄子。”
我抬头看她,“你就不怕我拿了东西翻脸?”
“你敢?”她挑眉,“我现在就能用箫声把你刚吸收的东西震出来。”
“威胁我?”我笑。
“提醒你。”她走近一步,居高临下,“你要是变成另一个玄霄子,我不介意亲手把你劈了。”
我咧嘴,“行,记下了。”
药葫芦的光渐渐弱下来,但没灭。它贴着我腰侧,还在轻轻跳。
就像在回应什么。
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如果这里是“绝地”,为什么会有玉简等着我?
如果系统是囚笼,那谁把它放进去的?
我抬头看向遗骸,它一动不动,像从未苏醒过。
可我知道,它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