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她又要吹箫。
我伸手拦她：“别再用了，你会死。”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把箫口对准玄霄子的方向。
黑袍人突然回头：“让她吹。这一声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唤醒记忆。”
我愣了一下。
谢清歌深吸一口气，吹出了第一个音符。
不是《九幽破阵曲》，也不是任何已知的调子。那声音很低，像是从地底传来，带着某种古老的频率。
玄霄子的动作突然停了。
他捂住头，发出一声闷哼。他的残魂剧烈震荡，裂痕加深。那些被他操控的妖兽也开始躁动不安，有的原地打转，有的互相撕咬。
“停下！”他吼道，“给我停下！”
谢清歌继续吹。
第二个音符响起时，玄霄子跪了下来。他的玉扳指自动脱落，滚在地上。扳指内部刻着一行小字：“魂引·复刻体07号”。
我没看清那行字，但谢清歌看见了。
她停下箫声，喘着气说：“原来你连名字都不是真的。”
玄霄子抬起头，眼神混乱。他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掉落的扳指，嘴里喃喃：“我是玄霄子……我是……我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黑袍人走到他面前，蹲下身，盯着他的眼睛：“你知道为什么系统选你当替代品吗？因为你根骨差，命格弱，最适合做容器。真正的玄霄子死了，他们需要一个能继承记忆的壳。而你，就是那个壳。”
玄霄子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癫狂：“就算我是假的又如何？我掌权三百年！我杀了那么多人！我比谁都强！我就是玄霄子！”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爆发出强烈的黑气。那些妖兽被黑气缠绕，双眼变红，开始自相残杀。它们的精血被抽离，化作一道道黑流涌向玄霄子。
他在吸收妖兽的生命力。
黑袍人脸色一变：“他在强行续命，快阻止他！”
我撑着雷角站起来，体内那丝雷气已经被逼到了极限。我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
我举起雷角，对准玄霄子的心口。
谢清歌再次把箫放到唇边，手指微微发抖。
黑袍人握紧锈剑，剑身嗡鸣作响。
三个人，同时出手。
我的雷角射出一道细弱的电光，黑袍人的锈剑斩出一道暗红剑气，谢清歌的箫声化作无形波纹，直冲玄霄子神识。
三股力量几乎同时命中。
玄霄子的身体炸开一团黑雾，残魂裂成数块，但他没有彻底消散。他抬起头，嘴角还在笑：“只要我还有一缕魂在……我就还能回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远处的脚步声却没有停下。
反而更近了。
黑袍人转身看向荒原尽头，低声说：“新的猎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