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
“他死的时候喊了声‘师父’。”她说,“那时候你明明可以跑,可你没走。你回头了。”
我没说话。
她继续说:“我不知道系统是不是真的,也不知道这个‘破界’能不能成功。但我知道一件事——我不想再被人安排命运了。不管是仙门,还是这个狗屁系统。”
她抬起手,指尖划过玉箫的孔洞,留下一道血痕。
“口诀再来一遍。”她说,“我记下了。”
黑袍人点头,又开始念。
这一次,我和谢清歌都竖起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记。
每念一句,锈剑就震一下,沙地裂开一道新缝。口诀不长,但每一句都像刻进脑子里,忘都忘不掉。
念完之后,空气安静了几秒。
我试着在心里默念第一句。
刚出口,掌心的烙印猛地一缩,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雷角从肩后弹出半寸,随即又收了回去。
有效。
谢清歌也试了试,玉箫发出一声轻鸣,像是回应。
“系统没反应?”她问。
“不是没反应。”黑袍人说,“是它在等。等你们真正使用口诀的那一刻,才会发动清除。”
“那就等那一刻再说。”我把药葫芦挂在腰上,拍了拍灰,“反正现在,我已经不在它的剧本里了。”
谢清歌看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动,没笑,但眼神松了些。
黑袍人坐在地上,靠着插在地里的锈剑,呼吸有点重。他的脸比刚才白了一圈,像是耗尽了力气。
“你还撑得住?”我问他。
“死不了。”他说,“至少在你们成功之前,我还得活着。”
风又起来了,不大,吹得沙地表面一层层地动。远处的沙暴没散,但不再往这边压。
我们三人站在石台残骸边,谁都没动。
我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系统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但它忘了,代码可以被删除,记忆可以被覆盖,可有些东西——比如赵铁柱喊的那一声“师父”,比如谢清歌手上的血,比如我现在掌心还在跳的烙印——不是它能随便抹掉的。
我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锈剑旁边。
低头看着那行刻字。
**第0号守墓人**
原来他一直守的,不是墓,是真相。
我伸手,轻轻碰了下剑身。
锈屑掉落,露出底下一道细小的纹路,像是某种密码。
还没看清,剑身突然一震。
一股热流顺着手指冲上来,直奔脑门。
我眼前一黑,看见画面了。
一间密室,墙上全是屏幕。一个人坐在中央,手里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字。本子封面写着——《容器管理日志》。
他写完一页,撕下来,扔进火盆。
火光一闪,纸页烧成灰。
然后他转过头。
这次我看清了。
那只竖瞳的眼睛,正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