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铁柱还在他们手里。
他替我挡了这一刀。
如果我不扔那块石头,现在躺下的就是他。
可我现在回去,也只是多送一条命。
我得找谢清歌。
她要是不信我,我就把灵石全给她。要是还不行,就把药方交出去。
反正我已经知道补药是锁魂散。
我也知道玄霄子每月都在吸我魂丝。
我不再是那个只会缩在药摊后数铜板的老头了。
我往前走。
西市口就在前面。
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个卖糖人的老头在吆喝,声音沙哑。
我走过他身边时,眼角余光看见一个身影。
青布鞋。
站着不动。
我脚步一顿。
那人没动,也没抬头。
但我认得那双鞋。
是刚才在炼器坊拿剑的弟子。
他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我慢慢后退一步。
他还是没动。
可我知道他在等我动。
我转身,往反方向走。
刚迈一步,耳边传来声音:“老头。”
我停下。
“你跑什么?”
我没答。
他走近两步,“刚才在炼器坊外扔石头的,是你吧?”
我缓缓回头。
他脸上有道疤,从眉尾划到颧骨。手里没拿剑,但腰间刀鞘已经打开一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他笑了一声,“那你现在去哪儿?”
“回家。”
“家在哪儿?”
“东街。”
“撒谎。”他忽然抬手,指向我胸口,“你怀里揣着东西。拿出来。”
我站着没动。
他右手搭上刀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鼓声。
咚——
一声重鼓,压过街市喧闹。
接着是箫声。
起调很平,像风吹过瓦檐。
但几个音符后,音色变了。
变得沉,变得冷。
街上有人捂耳朵,有小孩哭起来。
卖糖人的锣掉在地上。
青布鞋脸色一变,猛地看向西边。
醉仙楼方向。
箫声再起。
这一次,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又像刀刮骨头。
他手一抖,刀抽出三寸。
我抓住机会,转身就跑。
穿过人群,撞翻两个摊子。
身后没动静。
他没追。
我知道为什么。
那箫声不是普通的曲子。
是谢清歌在警告所有人——别碰我找的人。
我冲进西市深处,拐进一条暗巷。
靠墙喘气。
手伸进怀里,摸到药方。
指尖碰到一点湿。
低头一看。
手上有血。
不是我的。
是从药方背面渗出来的。
我赶紧展开。
背面原本空白,现在浮出几行字,墨色发暗,像是用血写的。
“炼器坊地下三层,有你前世断骨。”
“赵铁柱活不过今晚。”
“谢清歌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