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可地上的粉末突然颤了一下,接着顺着水流飘了出去,一路滑到守卫脚下。
其中一个低头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管它呢。”另一个踢了一脚,“赶紧走。”
他们提着灯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让出通道。
谢清歌立刻迈步过去,我紧跟其后。刚走出五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塌了。
我没回头。
出了排水沟,外面是一片荒地,长满了野草。远处能看到山影,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是不是终南山。
谢清歌终于放慢脚步。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你能走多远?”
“走到断气为止。”我说。
她点点头:“那就别停。”
“赵铁柱怎么办?”我问。
“他死不了。”她说,“只要你还活着。”
我愣了一下。
她这话听着奇怪,但没时间细想。
我们继续往前走。天开始亮了,东边泛白,街上有了动静。有几个早起的摊贩在支棚子,谁也没注意我们。
走到城西岔路口,谢清歌忽然伸手拦住我。
前方路上,一辆泔水车正缓缓驶过。
熟悉的铁桶,熟悉的破轮子,车上还插着一把扫帚。
是赵铁柱平时用的那辆。
我盯着那车,喉咙发紧。
谢清歌看着我:“他在帮你。”
“可他已经……”我说不下去。
“所以他更想让你活下去。”她打断我,“别浪费他的命。”
我咬住牙,背上的人突然抽搐了一下。
赵铁柱睁开了眼。
只有一瞬间,他的目光扫过我,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但我知道他说了什么。
**走。**
然后他又昏过去了。
谢清歌抬手点了他几处穴位,止住出血。她动作熟练,像是做过很多次。
“他撑不了太久。”她说,“必须尽快找到能治他的人。”
“终南山有?”我问。
“有。”她说,“但你要先活到那儿。”
我点头。
她转身继续走,步伐坚定。
我跟在后面,一步一步往前挪。太阳升起来了,照在身上却没有暖意。
远处山影越来越近。
我知道,那不是终点。
那是下一个开始。
我的手伸进怀里,摸到了那半颗糖豆。
还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