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雷角,又看锈剑。一个是我原身的雷脉所化,一个是黑袍人用命换来的东西。它们现在都在震,不是怕,是兴奋。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但不能一个人做。
我侧头看谢清歌:“你会吹破阵眼,对吧?”
她盯着我:“你说过,箫声能破炼器阵。”
“没错。”我点头,“但现在的问题不是怎么破,是怎么让门开一半,又不让它完全凝实。”
她明白过来:“你要骗它启动,再中途截断能量?”
“对。”我说,“你负责打断音律节奏,让它卡在转化中间。我趁机把核心塞进去,反向注入。”
“那你得靠近门心。”她说,“至少三步内。”
“我不怕近。”我说,“我怕的是没人拉我回来。”
她看了我一眼,把箫换到左手,右手抹了把脸上的血,重新涂进笛孔:“只要你别贪心。”
我笑了下。
回头看向黑袍人。他还站着,但身子已经透明到肩膀。光斑爬到了下巴,再往上,可能就连意识都要散了。
“你能撑多久?”我问。
他喘了口气:“够你看完真相。”
“那就够了。”我把锈剑递过去,“帮我拿着。”
他没接,只是用剑尖在地上划了个符号。一个倒写的“逆”字。然后把剑插回去,当做支撑。
我知道他的意思。
这一步,只能我自己走。
我转回身,面对城门。
玄霄子的投影还在那里,脸上挂着笑,好像已经看到我走进去的场景。可他不知道,我现在不是那个被封印三百年的药引子,也不是游戏里任人摆布的npc。
我是陈守一。
活了三百年的老狐狸,靠捡情报、赌命、算计,一步步走到今天的疯批。
“准备好了?”谢清歌低声问。
我点点头,迈出第一步。
光阶没塌。
第二步,雷角震动加剧。
第三步,我停住。
距离门心还有五尺。
玄霄子的笑容变了:“你敢——”
我举起雷角,把残核对准门缝。
同时,吹了声口哨。
短促,尖锐,像当年在西市赌坊后巷叫接头暗号那样。
锈剑突然发出一声嗡鸣。
红布裂开一角,露出里面半块残玉。和谢清歌腰间的那块,一模一样。
门内的符文网猛地一缩。
就在这一瞬,谢清歌的箫声响了。
不是杀人的调子,也不是破阵的曲,是一段极缓的引子,像水刚要沸腾前的咕嘟声。
符文开始松动。
投影怒吼:“住手!”
我没动,把雷角往前一送。
残核脱离角尖,飞向门缝。
下一刻,整座虚影剧烈晃动,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顶了一下。
玄霄子的脸扭曲了。
而我,看见了门后的东西。
不是祭坛,不是血鼎,是一面墙。
墙上刻着三行字。
第一行:主魂容器——陈守一。
第二行:分魂容器——长安废墟。
第三行:分魂容器——北岭冰窟。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真我湮灭进度:87% → 正在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