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歌喘了口气,唇角渗出血丝。她刚才那一曲耗了不少精血。
“还能再吹一次吗?”我问。
她点头:“一次。再多,箫会裂。”
我握紧雷角。它现在很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门内的符文网还在动,层层叠叠,像活的一样。
“得有人进去。”我说。
“你不行。”谢清歌直接打断,“你现在是99%,再进一步,系统判定‘真我回归’,当场清除。”
我笑了声:“那就别让它判定成功。”
黑袍人忽然开口:“你可以骗它。”
我看向他。
他抬起只剩半张脸还能看清的脸,声音断续:“用别人的法则……盖住你的……比如……分魂容器的气息。”
我懂了。
长安废墟,北岭冰窟。那两个地方也关着我的分魂。只要我能混进去一股同样的频率,系统就会误判我在“正常运行”,不会触发清除。
“问题是怎么靠近。”谢清歌说,“这门有守卫,有锁链,还有玄霄子盯着。”
“不一定非要走进去。”我摸了下耳朵,这是老习惯了,“我可以把东西送进去。”
雷角尖端还沾着一点残核的碎屑。那是我从门缝里抢回来的。只要把它塞进某个魂魄身上,让能量逆流,就能短暂干扰锁链运转。
目标就是赵铁柱。
他是我徒弟,我们的频率最接近。
我蹲下身,对赵铁柱说:“听得到吗?”
他点头。
“我要把你当跳板用。”我说,“可能会疼,也可能让你彻底散掉。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摇头。”
他没动,然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又指向我。
意思是:来吧。
我回头看了眼谢清歌。她把箫横在胸前,随时准备出手。
黑袍人拄剑站着,锈剑插在地上,红布被风吹开一角,露出里面的残玉。和谢清歌那块一样。
我站起身,举起雷角。
紫电顺着手臂往上爬,我不拦它。让雷气灌满全身,直到皮肤下泛起一层细密的光网。
然后我抓住雷角尖端,用力一掰。
咔。
一小块残核脱落,落在掌心。它滚烫,像刚从炉子里掏出来的炭。
我走向赵铁柱的魂魄。
七步。
第六步时,荆棘丛突然震动。所有挂着的魂同时转头,齐刷刷盯着我。
第七步落地,我伸手,把残核按进赵铁柱胸口。
他身体猛地弓起,发出无声的嘶吼。
荆棘开始燃烧,从根部往上化成灰烬。三根刺接连断裂,掉落的魂光聚在一起,围着我和赵铁柱打转。
门内的符文网乱了。
一层层剥落,露出后面漆黑的门洞。一股吸力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伸出来。
谢清歌手里的箫响了。
依旧是缓调,但节奏变了。她在打断音律的循环,不让锁链重组。
我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在震。
掏出一看,是那串糖葫芦钥匙。它发烫,表面浮现出一行小字:
“油库入口,寅时三刻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