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前走了一步。
光阶还在,但脚踩上去的感觉不一样了。以前是虚的,像踩在云上,现在有了实感,能感觉到地面的纹路。
谢清歌跟上来,站在我右边。她看了眼黑袍人:“他还……算活着吗?”
我摇头:“不知道。但他撑到了最后。”
锈剑还插在地上,剑柄微微颤,像是有风,可这里没有风。
我又走一步。
城门内的白光更亮了些,照得人睁不开眼。可就在那光最浓的地方,我看到了一点黑。
很小,藏在门框右下角。像是一块没擦干净的墨迹,又像是一道划痕。但它不在表面,是在光里面。
我眯起眼。
那黑点动了一下。
不是移动,是呼吸一样,一胀一缩。
谢清歌也看见了。她伸手去扶箫,却发现已经收好了。她顿了一下,低声说:“那是什么?”
我往前再迈半步。
雷角突然轻了。不是能量消失,是它自己在调整频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同类的东西。
就在这时,系统动了。
不是弹窗,不是提示音。是我脑子里突然多了句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寅时三刻,油库备份可启——来自赵铁柱的记忆残片。”
时间到了。
我抬头看向城门深处。那棵巨树的根部,隐约有个地下入口的轮廓。和青阳镇炼器坊下面那个油库,形状一模一样。
谢清歌拉了我一把:“你真要进去?”
我点头:“赵铁柱留的路,不能不走。”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手搭上我的手臂,借力站直。
我们并肩迈过门槛。
白光从四面八方涌来,洗过全身。这一次,我感觉到体内有什么在松动。不是疼痛,也不是力量暴涨,是一种“对上了”的感觉,像钥匙插进锁眼,咔的一声,严丝合缝。
真我复苏度到了临界。
可系统没警告。
守卫依旧跪着,没有阻拦,也没有送行。它的头低垂,符文静止,像是完成了使命。
我们走到门内第一块台地停下。身后是光,面前是树。
巨树的根须扎进地面,其中一根盘着个铁门,锈迹斑斑,门把手上挂着一串东西——红绳穿的糖葫芦珠子,在光下微微发烫。
我的钥匙。
谢清歌盯着那扇门:“下面真的有东西?”
我伸手去够那串珠子。
指尖刚碰到,铁门内部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锁芯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