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目光落在断裂的雷角上。
它突然震了一下。
紧接着,灰金纹路从剑柄一路蔓延到尖端,一个古篆“逆”字缓缓浮现,和锈剑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我伸手握住。
雷能顺着手臂涌上来,但这次不一样。以前是外放,现在是内敛。它在我经脉里游走,和那股来自数据块的力量融合在一起。
天空变了。
紫色极光被染成猩红,云层像烧焦的纸一样裂开,开始下雨。
雨滴滚烫,砸在地上发出滋滋声,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坑。
谢清歌抬起头,雨水打在她脸上,混着鼻血往下流。她没擦,只是看着我,眼神清醒。
我知道她在等我说话。
但我没动。
地面开始震动,不是那种剧烈摇晃,而是一下一下的节奏感。三长两短。
又是那个信号。
我低头看裂缝。
那只手还在,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招我下去。
我认得这只手。
三个月前,它递给我一瓶药,笑着说:“守一,该喝药了。”
那时我以为他是关心我。
现在我知道,那是测试。
测试我有没有觉醒,会不会反抗。
我握紧雷角,往前走了一步。
“你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我对那只手说,“赵铁柱三个月前就传信了。黑袍人把钥匙给了我。谢清歌用箫声破了你的阵。你现在伸出手,以为我会拉你?”
我没有弯腰。
也没有靠近。
我只是举起雷角,对准那只手的指尖,轻轻一点。
电光闪过。
那只手猛地抽搐了一下,指甲缝里的泥簌簌掉落。
我看见,在那层污垢下面,有一圈淡淡的金色纹路,缠绕在食指根部。
那是仙门首座才有的命契印记。
是他。
真的是他。
“你不该唤醒它……”一个声音从地底传来,不再是刚才那种平稳语调,而是带着怒意和惊慌,“你不该碰那块数据……你不该信那些记忆……”
我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相信了?”
我抬起脚,重重踩在那只手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很轻,但在这一刻格外清晰。
雨水还在下。
谢清歌慢慢站起身,走到我身边。她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箫上。
我低头看地面。
那些焦痕般的符文烙印逐渐连成一句话:
“法则重构者,当以身为祭。”
我松开脚。
那只手蜷缩了一下,缓缓缩回裂缝。
我转身看向谢清歌。
“这不是结束。”我说。
她点头。
雷角在我手中微微发烫,逆字纹一闪一闪,像是在呼吸。
远处的天空,血雨越下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