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守一觉醒到百分之十,就启动最终献祭。”
“可他会反抗。”
“那就让他反抗。每一次反抗,都是养料。”
我盯着那些画面,拳头越攥越紧。
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在逃命,其实是在帮他喂阵。
系统每天给的情报,所谓的“真相”,全是他设好的路标。让我一步步走到今天,正好卡在这个节点上——真我复苏度够了,情绪也到位了,血祭阵只需要最后一道意志冲击,就能彻底激活。
我不是棋子。
我是开关。
我强迫自己松开手,转身走到谢清歌身边。她还在吹箫,虽然眼睛没睁,但音网稳得很,没有一丝波动。
我从腰间拿下七个药葫芦,一个个检查。前六个都是空的,最后一个装着糖豆。我打开塞子,倒出一颗,放在掌心。
这不是普通的糖豆。是我这三百年来,偷偷攒下来的“每日情报”残渣炼出来的。每次完成任务,系统都会留下一点数据灰烬,我全收着,一点一点压成丸子。
它不能杀人,也不能破阵。
但它能伪装。
我把糖豆碾碎,撒向那张音网。粉末落在冻结的记忆碎片上,立刻泛起一层灰雾,像是蒙上了旧报纸的黄。
那些画面看起来不再像证据,倒像是系统日志里废弃的缓存文件。
果然,几秒后,大厅四周浮现出红色符文,朝音网逼近。可当它们靠近时,顿了一下,像是识别出了什么,又缓缓退了回去。
我长出一口气。
趁这空档,我从怀里掏出一块焦黑的布片。这是黑袍人最后消失时留下的,带着一丝温热。我把布片盖在音网上,低声说:“你说要终结这一切……那就让这些东西,替你开口。”
音网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
我把整张网卷起来,小心翼翼塞进最后一个完好的药葫芦里,塞紧塞子,贴身放进怀里。
做完这些,我站起身,拔起地上的雷角,顺手捡起锈剑。
谢清歌的手指忽然动了下。
我低头看她。她眼皮颤了颤,还是没醒,但嘴角似乎松了些。
我蹲下,把她扶起来,背到背上。她很轻,像一片落叶。
大厅深处,那颗幽绿的光球静静悬浮着,表面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往前走了几步,停在它面前。
“你不是说我是药吗?”我说。
光球微微晃动。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把锈剑举到眼前。剑身上那行小字还在:“他在等你。”
我盯着它看了两秒。
然后抬脚,朝光球走去。
离得越近,越能感觉到里面的气息。不是玄霄子本人,是他最原始的那一缕意识,藏在这儿当引子,等着引爆整个系统。
只要我动手,警报会立刻拉响。
但我不怕了。
我伸手,抓住光球。
冰冷,滑腻,像握着一团凝固的油。
就在指尖触到它的瞬间,我怀里的药葫芦突然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