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还在流血,但她没擦。
我举起雷角,对准光球中心那行红色指令。
“老子今天不跑任务了。”
话出口的瞬间,我用尽全力把雷角砸向那团代码。
电光炸开。
不是紫白色,是纯黑。
像墨汁滴进水里,迅速扩散。那些滚动的字符开始错乱,有几行直接消失,又有新的冒出来。光球剧烈震荡,像是内部发生了冲突。
【警告:核心协议受损】
【警告:权限认证失败】
【紧急预案启动:抹除异常载体】
系统终于慌了。
它要杀我。
我咬牙撑住雷角,不让它被反推回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被拉扯,像是有人拿钩子在掏我的脑子。 vision模糊了一瞬,眼前闪过小时候的画面——不是药摊,是丹房。我穿着小道袍,站在炉前搅药。
那是真的我。
不是系统生成的记忆。
“再来!”我对谢清歌吼。
她没犹豫,箫声再起。
这一次,音波不再是金色,而是透明的。像玻璃碎裂的声音,一层层剥开光球的外壳。那些法则锁链虽然断了,但残余的力量还在试图重组。可每当它们刚凝聚成形,就被音波震散。
代码流越来越乱。
有一行突然跳出来:
【备份容器准备就绪:c-sy-002】
我心头一跳。
还有另一个我?
没等细想,那行字就被黑色电光吞了进去。
光球开始缩小,不再是膨胀状态。它在塌陷,像被抽了气的皮球。可就在它快要缩成一点时,忽然停住。
中间浮现出三个字:
“你逃不掉。”
然后,它不动了。
悬在半空,静静地看着我。
谢清歌的箫声停了。
她整个人靠在石碑上,抬不起头。我冲过去扶她,发现她手腕冰凉,脉搏弱得几乎摸不到。
“撑住。”我说,“马上就完了。”
她摇头,声音很轻:“不是……还没开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光球。
它虽然静止,但内部的代码还在动。缓慢,有序,像在重组。
而且……
我感觉到雷角在震。
不是被动震动。
是它自己想动。
我低头看它,发现杆身上不知何时多了几道刻痕。那些痕迹排列得很奇怪,像是某种符号。
等等。
这不是刻痕。
是代码。
它在吸收刚才的战斗数据,自己在改写。
我忽然懂了。
雷角从来就不是系统给我的。
它是……我自己写的。
三百年前,我被打入轮回前,偷偷把自己的意识碎片封进了这件兵器里。它一直在等我醒来。
而现在,它醒了。
“清歌。”我把她轻轻放平,“你休息一下。”
她抓住我的袖子:“别……硬来。”
“我不硬来。”我笑了笑,“我就抄它的作业。”
说完,我把雷角插进地面。
双手按在杆身上,闭上眼。
不是引导能量。
是读代码。
那些字符自动涌入脑海,我不懂语法,但我认识它们。就像一个人忘了名字,却还记得怎么呼吸。
我找到了那一行红色指令。
【清除指令待执行】
手指一动,我在前面加了个“非”。
变成:
【非清除指令待执行】
系统沉默了一秒。
然后整个空间猛地一抖。
光球“砰”地炸开,不是向外爆,是向内塌。所有代码被吸进去,压缩成一个小点,最后“啪”地熄灭。
风停了。
草味没了。
连天空的裂缝都合上了。
我睁开眼。
谢清歌看着我,嘴唇动了动。
“你干了什么?”
我没回答。
因为我知道——
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