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袍人……
我猛地转身看他。
他也正看着我，眼神没躲。
“你当年为什么救我？”我问。
他沉默了几息，才开口：“因为你没偷。”
“那你为什么不说？”
“说了也没人信。”他声音很平，“他们早安排好了剧本，你是反派，他是首座。差的只是一个罪名。”
我笑了下。
笑完，雷角更亮了。
系统这时候终于有了反应。
一行字浮现在眼前：【检测到原仙界坐标】
没有警告。
没有血字。
它闭嘴了，因为它知道拦不住我了。
“走。”我说。
“去哪儿？”谢清歌问。
“更深的地方。”我指着前方。那里原本是墙，现在裂开了一道缝，底下是阶梯，盘旋向下，看不到底。“去看看我当年到底偷了什么。”
没人反对。
谢清歌咬牙跟上。
黑袍人走在最后，锈剑轻触地面，留下一道红痕。我知道他在标记路，万一我们出不来，至少有人能顺着这个找到尸体。
台阶比上面那层更窄，也更陡。空气越来越冷，呼吸都有白气冒出来。可雷角一直烫着，像是体内有东西在催我往前走。中途我停下来一次，因为听到声音。
很多声音。
有喊我名字的，有求饶的，还有一个女声特别清楚，她说：“守一，别信穿青衫的。”
我回头看。
谢清歌正扶着墙走，手心全是汗。黑袍人低着头，剑贴背上，残玉微光闪烁。
没人说话。
可我知道，刚才那句话，不是幻觉。
我们继续往下。
越往下，墙壁越不一样。不再是青铜，而是某种黑色石头，表面光滑，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复打磨过。上面开始出现刻痕，不是名字，是一行行文字。
我看了一眼。
“罪名：拒绝交还金丹。处置：魂魄封印，轮回为npc。”
这不是判决书。
这是记录。
他们把我当成实验品，一遍遍重置记忆，扔进游戏里观察反应。三百次，三百个轮回，每一次都让我以为自己是个普通老头，靠卖药过日子。
可我一直都知道不对劲。
我会在半夜惊醒，梦见雷劈下来的感觉。
我会在数铜板的时候摸耳朵，明明不痒。
我会把糖豆当宝贝藏着，哪怕别人笑我抠门。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线索。
都是我留给自己的记号。
又转了几圈，前面终于出现了光。
不是灯，也不是火，是一种淡淡的金色，从尽头透出来。我们加快脚步，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看到一扇门。
没有锁。
没有符咒。
只有一道缝。
但从里面传出来的气息，让我全身绷紧。
那是丹炉的气息。
真正的丹炉。
不是炼药的，是炼魂的。
黑袍人上前一步，把锈剑按在门上。
剑身轻轻一震，门缝扩大了些。
里面传出一声响。
像是有人在里面转动钥匙。
我伸手摸向腰间的糖葫芦串。
它也在发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