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还在吃糖豆，一颗接一颗，动作没变。可我发现，他的影子不对。地上那道影子比他本人长很多，一直延伸到墙角，贴着符文墙爬上去，最后和墙上那些金色光点连到了一起。
那些光点，是刚才少年幻影碎掉后飞走的。
原来他没消失。他是把碎片藏进了这里，等着我们进来，再用这个背影继续影响我。
我抹了把脸上的光流，往前走了一步。
“你还想演多久？”
炉子里的人终于停下动作。
他缓缓转过头。
脸是我的，可眼神空的，像两口枯井。他看着我，嘴角扯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像。
“你何必这么狠？”他说，“装傻不好吗？安安心心做个药铺老头，等玄霄子用完你，给你一条生路。你不疼，也不累。”
我站着没动。
“你就是靠这种话，骗了多少人？”
他没答，只是抬起手，又往嘴里塞了颗糖豆。
咔。
一声轻响。
不是咀嚼声。
是光球突然裂了条缝。
谢清歌立刻察觉，抱紧光球往后退了一步。可那道裂缝越扩越大，里面的声音开始外泄——是我刚才喊的那句“那是我的”，一遍一遍重复，越来越响。
黑袍人猛地拔出锈剑，横在身前。
整座大殿开始晃。
不是地震，是墙壁在抖。那些符文一条接一条亮起，又一条接一条熄灭。炉子里的背影慢慢站起来，灰布袍下摆拖在地上，却没有脚步声。
他朝我走来。
我站在原地，右手小指又开始抽。
这一次我没压住。
我抬起手，五指张开，准备再劈一次。
谢清歌突然喊：“等等！”
她指着光球。
裂缝里漏出来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是我的”，而是另一句话——
“你才是假的。”
声音很轻，但从光球里传出来，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我愣住。
那不是我说的。
也不是玄霄子说的。
是另一个我。
炉子里的人也停下了。
他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波动。不是笑，也不是怒，而是一种……恐惧。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糖葫芦串。
它突然变得滚烫，烫得我差点松手。
可我没放。
我盯着眼前这个人，慢慢开口：
“你说我是假的。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能劈出这段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