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
难怪有些任务看起来合理,做完却把我往坑里推。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喂我假线索。
谢清歌突然咳了一声,血喷在玉箫上。她的脸更白了,但箫声没停。
黑袍人那边传来金属摩擦声。锈剑的剑身在发光,红布无风自动。他低头看着剑,声音发沉:“它要醒了。”
“谁?”我问。
“三百年前的事。”他咬牙,“它记得你。”
我懂了。这把剑不是武器,是证人。它见过那天的真相,它知道是谁动的手。
玄霄子的脸集体睁开眼。
冰墙崩出第一道裂痕。
风卷进来,撕我的衣服,割我的脸。我抬手护住眼睛,看见谢清歌的头发一根根竖起来,像是被电流击中。她的箫声变了调,不再是防御,而是拼命在拖时间。
黑袍人双手握剑,整个人腾空而起,剑尖朝下,对着地面猛刺。
“抓紧!”他吼。
我扑过去,抱住谢清歌的腰,把她按在地上。同时伸手抓向旁边一块碎墙。
地面猛地一震。
锈剑插进去的地方,爆开一圈红光。那光不散,反而往上冲,缠住冰墙,把裂缝暂时焊住。
可只撑了三秒。
第一张脸穿过冰墙。
它没有实体,像雾一样飘出来,落在地上,慢慢站直。五官清晰,衣摆无风自动。
玄霄子。
他站在我们面前,不是投影,不是幻象。他来了。
我体内的金丹突然一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雷角炸出一道光,直射他胸口。
他抬手,用玉扳指挡住。
光和扳指撞在一起,发出一声脆响。他后退半步,低头看扳指——上面裂了道缝。
“你终于敢动手了。”他说。
我没答话。我知道这一下伤不了他。但这说明一件事:他不是无敌的。他怕这个。
谢清歌缓缓站起,玉箫横在胸前。她没看我,只说了一句:“下一波,我会杀他一次。”
我点头。
黑袍人还跪在剑旁,但他抬起了头,盯着玄霄子,声音沙哑:“你欠他的,今天该还了。”
玄霄子笑了。他看看我们三个,慢悠悠地说:“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他抬起手,指向虚空。
那里出现了一个光点。
很小,但越来越亮。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密密麻麻,像星星一样浮起来。
每一个光点里,都有一个人影。
有我,在药摊数铜板;有我,在西市赌坊后巷交情报;有我,蹲在青楼床底听箫声。
全是我过去的画面。
但不止我。
还有谢清歌,在青楼后院练箫,手指割破;有黑袍人,站在终南山顶,把锈剑插进雪地。
我们的记忆,全被他存着。
“这些都不是你的。”他说,“你们每一步,都在我的阵里走。”
我看着那些光点,胃里一阵绞痛。
原来我们早就被盯死了。
他不是在追我们。
他是在等我们,走到他安排好的终点。
谢清歌的箫声又响了。
这次不是曲子,是一个音,持续不断,越来越高。
黑袍人拔起锈剑,剑身上的铭文全亮了。
我抬起手,雷角对准玄霄子。
我们都没说话。
但我们都清楚——这一下,必须分生死。
玄霄子站在原地,没动。他只是看着我,忽然说:“你真以为,吃下金丹就能赢?”
我盯着他。
他说:“那颗丹,是我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