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出话。
只能点头。她又闭上眼，手慢慢松开箫。玉箫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
我捡起来，握在手里。上面全是她的血，还没干。
黑袍人慢慢站起来。他没回头，只说了一句：“它快醒了。”
我没问是谁。
因为我知道。中枢虽然被砍了一剑，但没死透。那道裂缝还在闪，像是在自我修复。而且我感觉到了，空气中多了点别的东西——不是数据，也不是声音，是一种压力，从四面八方压过来，像是有谁在盯着我们。
我扶着谢清歌站起来。
她身子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我让她靠在我肩上，另一只手握紧雷角。地面还在震，但频率变了。不再是那种压迫式的推进，而是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像心跳。
黑袍人往前走了一步。
锈剑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盯着中枢的方向，脚步没停。我也跟着往前挪，每一步都很慢。谢清歌在我怀里咳了一下，没睁眼。
突然，黑袍人停下。
我也停下。
因为我们都看到了。
中枢的裂缝里，钻出一条光丝。不是灰的，是金色的。它飘在空中，像蛇一样扭动。然后它分叉了，变成两条、四条、八条……最后织成一张网，覆盖在整个破损的方块上。
网开始收拢。
裂缝一点点合上。
我握紧雷角，准备再冲一次。可就在这时候，谢清歌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睁着眼，目光很清。
“别动。”她说。
我没动。
因为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听见了什么。
我也听见了。
在那张网收拢的过程中，有一段声音传了出来。不是系统播报，也不是玄霄子的声音。是一个女人的哼唱。
很轻，很远，像是从很久以前传来的。
唱的是……一段摇篮曲。
我愣住了。
黑袍人缓缓回头，看了我一眼。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冷的，反而有点复杂。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
谢清歌靠在我肩上，轻声说：“这不是系统的声源。”
“是记忆。”
我低头看她。
她闭着眼，但嘴角有一点弧度，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该想起来的事。
地面还在震。
可这一次，震动的方向变了。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从中枢内部传出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锈剑插在地上的位置开始裂开细纹，红布碎片被风吹起，落在我的鞋面上。
黑袍人抬起手，指向中枢。
“你看。”
我抬头。
那张金网已经快要合拢，可在它的中心，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看不清脸，只能看出是个女人，穿着长裙，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她还在唱。
歌声越来越清晰。
谢清歌的手抓紧了我的衣服。
黑袍人低声说：“她不是系统。”
“她是第一个失败的实验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