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苏佑安举着粉刷冲过来，“你鼻梁上还缺一道‘被恶龙吓出的泪痕’。”说着就往她脸上扫银灰色闪粉，扫完还嫌不够，又往她眼角点了三颗水钻。
另一边，白锦文正对着镜子龇牙。苏兮颜用人体颜料在他颧骨画了深紫色的龙鳞，从太阳穴一直蔓延到锁骨，每一片都用珠光笔勾了边。他试着咧嘴，鳞片就像活过来似的，随着肌肉起伏闪光。
“尾巴！”莫子奕突然举着一条粗壮的龙尾道具冲进来，尾巴尖还绑了铃铛。白锦文刚系上，铃铛就“叮铃”一声，他僵在原地：“……恶龙戴铃铛会不会太出戏？”
“反差萌！”苏兮颜拍板，“读者就吃这套！”
莫子奕的衣服是苏佑安亲手撕的——先用剪刀豁开几个口子，再蘸咖啡渍做出血迹，最后用砂纸磨毛边。他对着镜子摆了个pose，露出八块腹肌上的“爪痕”，满意地点头：“像不像刚被龙挠过？”
苏佑安自己的衣服则干净得多，只是领口破了个洞，露出锁骨上的“淤青”——其实是用眼影画的。他抱着道具剑，剑刃故意崩了口，整个人像棵被雷劈过的青松，站那儿就透着股倔强。
洞穴布景搭在最角落，沈芸熙把露营灯蒙上绿纱，往地上一扔，灯光透过纱帐，立刻变成幽暗的龙巢。
她往地上撒了把枯叶，又搬来三块泡沫岩石，最后把白锦文的“龙蛋”——其实是涂了荧光涂料的瑜伽球——塞到最深处。
战斗场地更夸张。莫子奕和苏佑安把旧床单染成暗红色，挂成残破的战旗；地上撒满碎木片，中间还倒扣着半面盾牌。
沈芸熙举着喷雾器，往空中“呲呲”喷两下，顿时扬起一阵尘土，呛得众人直咳嗽。
“3、2、1——”沈芸熙蹲在滑轨上，手机镜头对准洞穴。
苏兮颜一秒入戏，瘫在石头上踢腿，裙摆堆成一朵颓败的花。她揪了片叶子撕成条，小声嘀咕：“骑士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就自己打龙了……”
白锦文从阴影里踱出，龙尾扫过地面，铃铛轻响。他把宝石抛起又接住，鳞片在绿光下泛着冷意：“急什么？来的又不是什么正经骑士。”
“矮子？”苏兮颜瞪大眼，叶子从指缝滑落，“还留胡子？骑的难道是——”
“驴。”白锦文龇牙，露出两颗虎牙，“尾巴上还系着蝴蝶结。”
苏兮颜的表情从震惊到嫌弃，最后定格在“地铁老人看手机”。
她拎起裙摆，露出沾满泥巴的珍珠鞋尖：“你去告诉他，本公主只接受八块腹肌、会喷火、存款十位数的龙骑士！”
白锦文笑到龙鳞乱颤，转身时尾巴扫飞一片枯叶。铃铛声渐远，苏兮颜突然喊住他：“等等！宝石留下！”
“这是道具！”白锦文头也不回。
“加戏！”苏兮颜冲镜头比v，“后期给我p成钻石！”
沈芸熙在镜头后疯狂点头，手机差点抖成帕金森。屏幕里，恶龙的背影和公主的鬼脸同框，弹幕瞬间刷屏：
【救命！公主比龙还凶！】
【驴骑士：我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时间像一条被拉长的银丝，在寂静中缓慢地、几乎不可察觉地滑动。灯光昏黄，投影幕布上的蓝紫色影像把空气都染成了梦境的颜色。
沈芸熙单膝跪在滑轨尽头，身体微微前倾，像一根被拉满的弓弦。她的右手举着手机，左手托住右手腕，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