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发髻,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那是方才从府里出来时,不小心蹭到父亲书房窗台上的一个信封,竟不知何时夹在了发髻里。她将信封取下来,打开一看,里面的信纸瞬间让她如遭雷击——那是父亲写给北狄首领的密信,上面写着“秋猎之日,以七瓣缠枝莲为号,里应外合,刺杀陛下”。
“七瓣缠枝莲……”柳如烟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之前在父亲书房看到的丝帕,还有沈知微手中的图纸,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让她彻底绝望,“父亲真的……真的要刺杀陛下……”
沈知微(萧珩身体)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知道柳如烟本性不坏,只是被父亲蒙蔽,于是放缓语气:“柳小姐,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把这封密信交给陛下,指证柳尚书,陛下或许会从轻发落柳府。”
“从轻发落?”柳如烟抬起头,眼里满是泪水,“沈大人,你知道吗?我从小就听父亲讲忠臣义士的故事,他告诉我要忠君爱国,可他自己却做着通敌叛国的事!我要是指证他,我就是柳家的罪人;可我要是不指证他,我就是国家的罪人,我该怎么办?”
她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哭得撕心裂肺。沈知微(萧珩身体)看着她,心里竟有些不忍。他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换作是他,若是发现自己的亲人犯下如此大罪,恐怕也会像她一样两难。
就在这时,破庙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珩(沈知微身体)拿着一个食盒走进来,看到蹲在地上哭泣的柳如烟,还有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沈知微(萧珩身体),眉头皱起:“怎么回事?她怎么哭了?”
沈知微(萧珩身体)指了指柳如烟手中的密信,低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萧珩(沈知微身体)接过密信,看完后脸色也沉了下来,却还是走到柳如烟身边,将食盒里的糕点递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得先保重身体。”
柳如烟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萧珩”——明明是她一直讨厌的纨绔世子,此刻却带着一丝难得的温柔。她接过糕点,咬了一口,却觉得味同嚼蜡,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破庙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三人沉默着,只有柳如烟压抑的哭声在空气中回荡。柳如烟看着手中的密信,又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心里做着艰难的抉择——一边是生养自己的父亲,一边是家国大义,她到底该选哪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