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破庙返回暗阁时,天已破晓。萧珩(沈知微身体)将柳府密室搜出的谋反图纸摊在案上,红笔标注的“酉时三刻”与“死士百人”格外刺眼。沈知微(萧珩身体)靠在椅上,肩头刚包扎好的伤口因一路奔波又渗出血迹,却仍强撑着分析:“庆功宴定在三日后酉时,柳党余党选这个时辰动手,就是想趁皇帝赏灯、禁军分散时突袭。”
萧珩指尖划过图纸上“西华门水道暗仓”的标注,眉头紧锁:“他们把兵器藏在水道里,既隐蔽又方便取用,等宫变开始,死士从水道出来,直接就能攻进牡丹园。我们得先派人去西华门,把兵器搜出来。”
“可余党放了信号弹,肯定已经察觉我们发现了密室。”沈知微咳嗽两声,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现在去搜水道,怕是会中他们的埋伏。不如先让暗阁密探伪装成工匠,去水道附近勘察,摸清兵器存放的具体位置和守卫情况,再动手不迟。”
萧珩抬头看向他苍白的脸色,心头一紧:“你先去休息,这些事我来安排。”说着便要起身,却被沈知微拽住手腕。他的掌心微凉,指尖还带着伤药的气息:“庆功宴的防备也得抓紧,牡丹园的机关得重新布置,禁军的布防也要调整,这些都需要我们一起商量。”
萧珩望着他眼底的坚持,终是坐了回去,重新拿起图纸:“牡丹园西侧的观星台是他们的信号点,得在那里设下陷阱,只要他们点燃牡丹灯笼,就启动机关,把附近的死士困住。另外,寝宫周围要加派禁军,防止他们声东击西,趁机刺杀皇帝。”
“还有宴客的筛选。”沈知微补充道,“柳党余党肯定会混在朝臣里,得让锦衣卫提前核查所有赴宴官员的底细,尤其是那些与柳尚书有旧交的,必须重点监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清晨一直商议到正午,案上的茶换了三盏,谋反图纸上已画满了红色的标记。
期间,暗阁校尉来报,说温景然送来了一本《机关考》,里面夹着几张前朝宫苑的机关图纸,或许能帮上忙。萧珩翻开古籍,见里面用朱砂标注着牡丹园的地形,还有几种简单却有效的陷阱设计,不由笑道:“景然倒是细心,这些图纸正好能用上。”
沈知微看着她嘴角的笑意,心中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从前他总觉得萧珩是个只会惹祸的纨绔世子,可互换身体后才发现,她不仅懂机关、有谋略,还总能在关键时刻稳住局面。他正想开口,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发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沈知微!”萧珩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指尖触到他额头的滚烫,才发现他发了高烧。她立刻将他扶到内室的床上,解开他的衣襟查看伤口——绷带已经被血浸透,伤口周围还泛着红肿,显然是感染了。
“都怪我,忘了你伤口还没好。”萧珩自责地低语,连忙找来伤药和退烧药,小心翼翼地替他重新包扎伤口,又喂他喝下退烧药。沈知微昏昏沉沉中,只觉得有人在轻轻擦拭他的额头,动作温柔得不像萧珩,倒像……真正的沈知微。
他勉强睁开眼,看见萧珩正坐在床边,眉头紧蹙,眼底满是担忧。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或许互换身体也不是什么坏事——若不是这样,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处处与他作对的死对头,竟会如此在乎他。
“别担心,我没事。”沈知微虚弱地开口,抬手想替她抚平眉头,却没力气,只能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庆功宴的防备……别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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