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暖阳透过窗棂，在办公室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周大生刚送走李梅，正靠在椅背上翻看文工团的人员名单，指尖的香烟燃着袅袅白雾，还没来得及歇口气，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进来。”他抬眼，声音里带着几分刚歇下的慵懒。
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是王曼丽。她约莫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的确良衬衫，配着藏蓝色的长裤，头发梳成一条油亮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眉眼温婉，唇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不同于李梅的丰腴妩媚，她身上带着一股子江南女子的柔婉，往那儿一站，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水莲。
手里攥着一方手帕，王曼丽走到办公桌前，微微躬身，声音清亮婉转，像山涧的清泉流淌：“周厂长，我是王曼丽，冒昧打扰了。”
周大生打量了她一眼，指尖在名单上点了点，想起林晓燕提过的名字，挑眉道：“你是来竞选声乐老师的？”
“是。”王曼丽点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紧张，却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以前跟着文工团的老师傅学过几年声乐，识谱、练声都懂一些，厂里的联欢会，我也常上台唱歌。我想试试这个声乐老师的职位，周厂长您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她的声音本就清亮，说话时带着几分韵律感，听着就让人舒服。周大生放下手里的烟，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平淡：“声乐老师的人选，团部还要商量，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这话和刚才打发李梅的如出一辙。王曼丽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心里咯噔一下，她攥紧了手里的手帕，咬了咬唇，忽然往前走了两步。
不同于李梅的直接热烈，她微微垂着眼帘，声音软了几分，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周厂长，我知道自己资历不算深，可我是真的喜欢唱歌，也真的想为文工团做点事。您要是不信，我现在就唱一段给您听？”
说着，她清了清嗓子，也不等周大生回应，就轻轻唱了起来：“洪湖水呀，浪呀嘛浪打浪……”
歌声清亮婉转，气息平稳，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音，听得人心头一亮。周大生挑了挑眉，倒真有些刮目相看。
一曲唱罢，王曼丽脸颊微红，抬眼看向周大生，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周厂长，您看……”
周大生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王曼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忽然福至心灵一般，走到办公桌旁，伸出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声音柔得像水：“周厂长，我知道规矩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您要是肯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好好干，以后您说什么，我都听。”
她的手指纤细柔软，带着几分微凉的触感，语气里的顺从和讨好，再明显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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