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再去查!这王妃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外面的风言风语,自然也刮进了摄政王府。
长风一脸古怪地站在书房,向他家王爷汇报着市面上最新出炉、已经衍生出十几个版本的“喂药传奇”。
萧绝起初还没在意,直到听到那个“乖,把药喝了”的版本时,他手里拿着的、准备批阅奏折的朱笔,“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他额头上的青筋欢快地蹦跶着,脸色由青转红,再由红转黑,精彩得像调色盘。
“谁?!是谁传出去的?!”他一掌拍在书案上,震得笔墨纸砚都跳了三跳,“本王何时……何时说过那种混账话?!”
他当时明明是极度不耐烦地抢过碗,粗声粗气地说了句“张嘴”!跟“乖”这个字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
长风憋着笑,肩膀微微抖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王爷息怒,都是些无知下人胡吣,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定要揪出那源头,重重惩治!”
“查!给本王狠狠地查!”萧绝气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还有外面那些乱嚼舌根的,都给本王……”
他话没说完,隔壁卧房又传来了沈知意细细弱弱、带着点刚醒的沙哑的声音:“云苓……外面……外面在吵什么呀?”
萧绝的脚步猛地顿住。
紧接着是云苓压低了声音、却依旧能隐约听到的回答:“小姐,没什么,就是……就是外面有些不着调的传言,说……说王爷前几日亲自给您喂药呢……”
然后,是一片沉默。
过了好几秒,才听到沈知意用一种超级虚弱、超级不可思议、还带着点受宠若惊的语气,轻轻“啊”了一声,细声细气地说:“王、王爷他……他金尊玉贵,怎么能做这种事……定是……定是那些人看错了,或者是我病糊涂了,记岔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清晨,足够清晰地传到隔壁书房。
萧绝:“……”
他感觉胸口那口老血快要压不住了。
他看着桌上那断成两截的朱笔,又听着隔壁那女人“善解人意”的澄清,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现在冲过去解释?说他根本没那个意思?跟一个“病弱”的王妃计较这种荒唐谣言?
他丢不起那个人!
这黑锅,他好像是背定了!
萧绝铁青着脸,对着长风咬牙切齿地低吼:“还愣着干什么?!去把府里上下所有人的嘴都给本王管严实了!再让本王听到一句风言风语,全部发配去洗马厩!”
“是!王爷!”长风赶紧领命退下,一出书房门,终于忍不住,嘴角咧到了耳根子。哎呀呀,王爷这吃瘪的样子,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啊!
而卧房里,云苓正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小姐。
沈知意靠坐在床头,小口喝着温水,苍白的脸上似乎因为刚才那个消息,泛起了一点点极淡的血色。她垂下眼睫,轻声对云苓说:“这谣言传得……也太离谱了些。王爷他……定然是恼极了。”
云苓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小姐,外面现在都说王爷心疼您呢……”
沈知意轻轻叹了口气,那模样看起来又柔弱又无辜:“只怕……王爷会更觉得我是个麻烦了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浅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