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
他居然因为那个麻烦精,失控到这种地步?
就因为没按他预想的剧本走?就因为没看到他想象中她失望哭泣的样子?
这简直……荒谬透顶!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甩了甩手,试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和画面都甩出去。
“王爷,您的手……”长风赶紧上前。
“没事!”萧绝粗暴地打断他,用没受伤的手抓起酒坛,又灌了一大口,试图用更强烈的刺激麻痹自己。
可酒入愁肠,好像更愁了。
那女人的脸,哭的笑的,晕的醒的,弱的,反而更加清晰了。
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把原本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弄得有些散乱。他觉得自己肯定是中了邪,才会被这么个风吹就倒、除了惹麻烦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搅得心神不宁。
她就是个麻烦!天大的麻烦!
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可为什么……一想到她可能根本不在意他是否一起用膳,是否去看她,胸口那股闷气就更重了呢?
萧绝盯着那轮冷冰冰的月亮,第一次尝到了一种名为“憋屈”的滋味,而且这憋屈,还没法跟任何人说。
打不得,骂不得,吓唬她还容易晕,不理她……她好像过得比他还滋润?
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克星?!
他重重地把酒坛顿在石桌上,发出“哐”一声闷响,吓得旁边树上的宿鸟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回去!”他猛地站起身,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和戾气,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
他不能再想那个麻烦精了!他还有堆积如山的公务!还有虎视眈眈的政敌!还有边境不安的局势!
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个病秧子,怎么能占据他这么多心神?
绝对不行!
萧绝迈着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的步子,走向他那冰冷肃穆的书房,试图用那些冰冷的文字和权谋,重新筑起自己坚不可摧的心防。
只是那被碎片割伤、隐隐作痛的手指,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带着泪光的眼睛,都在提醒他——
有些东西,好像一旦开始,就由不得他说停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