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知意放下茶杯,“谁逼你了?”
“是、是怀化王府的人……”春杏哭着说,“他们抓了奴婢的儿子,说如果奴婢不照他们说的做,就、就……”
“就什么?”
“就把奴婢的儿子卖到矿上去……”春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奴婢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没办法啊王妃!”
沈知意和萧绝对视一眼。萧绝开口:“他们让你说什么?”
“就让奴婢说……说王妃以前病得特别重,连院子都出不了,还、还说王妃有时候会胡言乱语,说些听不懂的话……”春杏一边哭一边说,“奴婢知道错了,求王爷、王妃饶命!”
沈知意沉默了一会儿,问:“除了你,还有谁?”
“还、还有秋菊和厨房的李婆子……”春杏说,“她们也是被逼的,家里人都被拿捏住了……”
“行了。”沈知意摆摆手,“你先下去吧,这几日就待在王府,哪儿也别去。”
春杏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等人走了,沈知意才看向萧绝:“你怎么看?”
“怀化王急了。”萧绝说,“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
“那现在怎么办?”沈知意问,“就算我们知道他们是诬陷,但朝堂上那些人不知道啊。怀化王既然敢把这事儿捅出来,肯定还有后招。”
“他想查,就让他查。”萧绝冷笑,“本王倒要看看,他能查出什么来。”
“可是……”沈知意有点担心,“万一他真的找到什么‘证据’呢?”
萧绝看着她,忽然笑了:“你怕了?”
“我怕什么?”沈知意挑眉,“我就是担心给你惹麻烦。”
“不麻烦。”萧绝握住她的手,“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谁质疑你,就是质疑我。我倒要看看,谁敢。”
沈知意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心里的不安慢慢平复了。她笑了笑:“行吧,那咱们就等着,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接下来的几天,朝堂上果然不太平。怀化王那边的人天天上折子,要求彻查摄政王妃的身世。理由一个比一个冠冕堂皇,什么“为了皇室血统纯正”,什么“为了大周江山稳固”,说得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皇帝一开始还压着,后来压不住了,只能下旨,让宗人府和礼部一起查。
消息传到王府,萧绝只是冷笑一声:“查吧,随便查。”
沈知意倒是不太在意,该吃吃该喝喝,该逗鹦鹉逗鹦鹉。就是云苓有点担心,私下里问沈知意:“王妃,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沈知意喂了鹦鹉一颗瓜子,“你家王爷在这儿呢,谁敢有事?”
云苓想了想,也是。王爷那么厉害,肯定不会让王妃受委屈的。
又过了几天,宗人府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要“问几句话”。来的是个老宗正,胡子花白,看着挺严肃的。
沈知意在前厅接待了他。老宗正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关于她小时候的事,比如几岁学会走路、几岁开始读书、生过什么病之类的。
沈知意一一回答了。她答得很自然,有些细节连老宗正都没想到,她却说得清清楚楚。
问完之后,老宗正点点头,没说什么就走了。
等人走了,萧绝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问:“怎么样?”
“能怎么样?”沈知意耸肩,“我就是沈知意,他们还能问出花来?”
“难说。”萧绝说,“怀化王既然敢动手,肯定准备了不止一手。”
果然,第二天就出事了。
有人在京城散布谣言,说摄政王妃根本不是沈家女儿,而是当年镇北将军府遗孤,是被沈家偷偷收养的。还说镇北将军府当年就是通敌叛国才被满门抄斩的,如果王妃真是他家后人,那……
这话越传越离谱,最后竟然有人说,沈知意嫁入王府,就是为了给家族报仇,要害萧绝,要害大周。
谣言传到王府的时候,沈知意正在和萧绝下棋。听完长风的汇报,她手里的棋子“啪嗒”一声掉在棋盘上。
萧绝看了她一眼,问:“慌什么?”
“我没慌。”沈知意捡起棋子,深吸一口气,“就是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挖出来了。”
“你真是镇北将军府的人?”萧绝问得直接。
沈知意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算是吧。”
萧绝没再问,只是对长风说:“去查,谣言从哪儿传出来的。查到源头,直接抓人。”
“是。”长风领命下去了。
等长风走了,沈知意才低声说:“你不问我?”
“问什么?”萧绝重新摆好棋盘,“你是沈知意,是我夫人,这就够了。别的,不重要。”
沈知意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笑了笑,重新拿起棋子:“那行,继续下棋。”
“嗯。”萧绝应了一声,落下一子,“该你了。”
窗外阳光正好,院子里花开得正盛。
至于那些谣言,那些风波……
有他在,她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