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枪响、硝烟弥漫。
少顷后,上前观察,张盘打放出去的铅弹虽未命中靶心,却将用一寸厚的实木板射穿了。他走近看了过后,忍不住倒吸了几口冷气。
这要是能有几百上千杆这等火枪,建奴八旗兵的硬弓又有何惧?
想到这里,张盘问:“潘先生,这等自生火铳作价几何?”
潘浒说:“长铳每杆三十两银子或者三两黄金,短铳每杆十两银子或一两黄金,每杆铳免费赠送一百发定装弹药。”
好东西果真不便宜!
张盘暗暗抽了一口气,于是问道:“先生,您当下能出售多少支火铳?”
潘浒不答反问:“将军需要购置多少杆火铳?”
张盘愣住了,心道——此人手里火铳的数量看来不在少数。他试探道:“一千杆长铳,一千杆短铳。”
“可!”潘浒淡淡地说,“但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两千支长短铳,总价款便是四千两黄金。而且军火交易,大头还在于弹药供给,所以除了两千支火铳,还得购置更多的弹药。这等事情显然不是张盘能做得了主的。
张盘倒也毫不隐瞒,直率的表示:“此事,我做不得主,须得上报大帅。”
潘浒颔首道:“无妨,但须尽快给予答复。”
张盘道:“最多三日便予回复。”
谈完正事,张盘寒暄两句,便带着亲兵离开了潘浒的营地。
站在营门内,潘浒叼着价值不菲的古巴雪茄,高顺低声道:“长官,咱们得多加提防!”
潘浒呵呵冷笑,“我自然省的。”
等待的时间让人觉着难熬,总要找些事来做,好打发时光。
旅顺是一座军城,可眼下,城内外到处是逃难而来的辽民。
营地附近是一处屯庄,不过二三十户、一百余人口。一位从辽阳逃来的乔姓书吏是屯庄的主事。兵荒马乱,气候恶劣,基本没啥收成,这屯庄大部分人都处于半饥饿之中。
也是因为屯子里跑来一个孩子讨吃的,引起了潘浒的注意,他带着几个家丁牵着一架牛车,车上载的是米粮、肉和食盐,进到屯子后。
老乔跑过来,点头哈腰,谄媚地笑着问:“老爷可要家丁,佃户?”
无论是家丁还是佃户,至少都能养家糊口。
潘浒说:“老爷我要去登州,想要招些人手,愿意去的,不但发粮发肉发盐,往后还有银子可拿。”
米粮、肉、盐,还有银子?
难民们有些不敢置信,哪个老爷这么善心,招个佃户庄丁,啥都没干,就给这些,还发银子?
菩萨,大善人啊!
娃都有救了!
一时间人群就有些嘈杂起来。
“安静,都住嘴!”
老乔终究是见过世面的,不知道这老爷是啥样的人,若是被惹怒了,倒霉的还是这些穷苦人。
喊过后,还嗡嗡地有人在说话,老乔忍不住了,冲过去冲着那碎嘴壮汉就是一脚,吹胡子瞪眼睛地大骂:
“方老五,你个混球,在他娘的叫唤,老子就喊你媳妇来了!”
大汉揉揉屁股,不敢再言语,只是嘿嘿傻笑。
这货,个头少说也得有一米八,体型魁梧得如同世界健美先生,一听到有人要喊他媳妇来,顿时哑火,居然是个怕老婆的“气管炎”。
四周顿时哄笑大起,甚至有最快的开始绘声绘色的讲方老五被自家述媳妇拎着擀面杖追着满庄子逃命的糗事。
老乔张嘴还要说什么,潘浒一把拉住他,笑呵呵的说:“这货说的没错,给谁都一样,反正人人都有。”
继而,他指着身后那一架架满载的马车,大声宣布道:“每户按照人头,一人五斤大米,一斤肉,一斤食盐。”
五斤米、一斤肉和一斤盐,这即便是过新年也没有这些个好东西啊!
屯子的一众人听到这儿,几乎全都沸腾了。
这是哪来的老爷,菩萨心肠的好人啊!
倒是那个叫方老五的壮汉嚷道:“老爷,连刚生下来的娃都算吗?”
这货有点意思!潘浒笑着说:“都算!只要是娃,揣在肚子里还没出来的都算!”
兴高采烈的庄民们顿时哄然大笑。
“吃不死你这个傻货!快滚回家拿口袋来!”
老乔说罢,又给了那壮汉一脚,然后大家哄笑着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