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北洋军

第104章 反击

一声撕裂耳膜、震人心魄的巨响猛然炸开。一团比六零炮和七五炮庞大得多的黑红色死亡蘑菇云混合着泥土、残肢和武器的碎片,拔地而起,直冲云霄。狂暴的冲击波和烈焰,裹挟着更多、更致命的破片,形成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绝对死亡圈。圈内的一切,无论是人是马,都在瞬间被汽化。

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散去,第二发、第三发……更多的120毫米榴弹接踵而至。

“轰、轰……”

一朵,两朵……象征着彻底毁灭与死亡的巨大蘑菇云,在溃逃的建奴队伍中次第绽放。每一次绽放,都意味着一个半径五十米范围内所有碳水生命体的彻底消失。

侥幸从枪林弹雨中逃脱的建奴,在这条通往生的西逃之路上,遭遇了更为残酷的打击。每分钟至少十发的大口径榴弹,加上每分钟总数多达数十发的六零及七五高爆弹,将这条逃生之路变成了真正的黄泉路。

好不容易挣扎着离开了觉华岛的陆地,踏上了结冰的海面,以为终于逃出生天,但死亡的低吟依旧如影随形。

“呜——哐!”

120毫米榴弹落下,不仅再次清空一片区域,更是将厚实的冰面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蛛网般的裂纹以窟窿为中心急速蔓延,冰层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裂。

无论是主将亦或是最底层的甲兵,此刻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丧失了。他们只知道拼命抽打着战马,向着西岸亡命狂奔,仿佛身后追来的不是明军,而是择人而噬、从地狱爬出的魔神。

屯粮城下的战斗,此时已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一阵响亮、激越的冲锋号声,突兀地压过了战场上零星的枪炮声,在北门上空回荡。

沉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早已集结待命的登莱团练营四个步枪连和觉华岛明军五个火枪百人队,如同开闸的洪流,鱼贯而出。与此同时,从码头方向追杀而来的登莱团练三个步枪连和七个火枪百人队也顺利抵达。两支兵马在城外迅速会合,然后以极高的效率整队,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杀气的空心方阵变阵,目标明确——对北门外残余的、未能及时逃脱的建奴进行最后的清理。

一千二百名觉华岛明军火枪兵排成三列横队,每列四百人,正面宽度约二百余米,他们手中的燧发枪装上了明晃晃的铳剑,在晦暗的天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光芒。登莱团练营的六个步枪连则列成两列更加紧密的横队,位于明军火枪兵阵列之后或侧翼,手中的后装步枪已经装填完毕。还有一个配发了五连发步枪的精英连队作为总预备队,在稍后的位置肃立待命。

客观地说,被堵在北门外这片平原上的残余建虏,兵力上仍占据优势。然而,此刻双方在士气、组织和装备上已然存在着无法逾越的代差。

或许是因为有登莱团练营精锐在一旁压阵,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亦或是因为刚才城墙上的炮火和眼前的胜利,极大地激发了他们的勇气和信心。总之,这一千二百名觉华岛明军火枪兵,迈着他们从军以来最为整齐、最为坚定的步伐,主动向着那些惊慌失措的残敌发起了进攻。

距离逐渐拉近,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

“开火!”各队的百总、总旗们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复仇的呐喊。

“砰、砰、砰……”

第一排枪声如同爆豆般响起,白色的硝烟瞬间弥漫开来。铅弹组成的风暴射入敌群,顿时人仰马翻。

第一排射击完毕,迅速后退装弹,第二排上前。

“开火!”

更加整齐的齐射!更多的建奴在弹雨中倒下。

第三排上前……

循环往复的排枪射击,如同机械般精准而冷酷。每一轮排枪,都仿佛将过往的恐惧、屈辱和失败一同喷射出去,将更多的建奴送往阴曹地府。从这一刻起,这些曾经面对建奴铁骑心怀畏惧的明军,正在血与火的洗礼中涅盘重生,脱胎换骨。

当登莱团练营的步枪兵加入到战阵,用他们射速更快、精度更高的后装步枪进行火力覆盖时,战场上的抵抗迅速瓦解。战斗,进入了最后的“垃圾时间”。零星的建奴试图发起反冲锋,但在密集的弹雨下,连靠近阵列五十步内都成为奢望。

北门西翼敌台上,潘浒缓缓吐出一口青白色的烟圈,脸上带着一种大局已定的轻松表情。城下排枪射击的爆鸣声,此刻在他听来,更像是胜利的礼炮。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神色激动、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金冠、姚抚民等一众觉华岛军将。

“诸位。”潘浒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咱们,胜了!”

金冠、姚抚民等人闻言,相互对视一眼,随即仿佛心有灵犀般,一齐向前一步,郑重地屈身、抱拳、躬身,齐声道:“此战全赖潘老爷力挽狂澜!我等今后,皆愿以潘老爷马首是瞻!”

这话语,已是将自身置于下属的位置,是赤裸裸的表忠和投靠。

潘浒闻言,哈哈一笑,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和敷衍:“诸位言重了,潘某奉命援辽,职责所在而已。我部最迟后日,便要奉命撤回登莱。这觉华岛防务,今后还得依靠诸位尽心竭力,为国守土啊!”

金冠显然不愿就此放弃这根从天而降的粗壮大腿,他上前一步,姿态放得更低,几乎要以头触地,声音恳切:“潘老爷!我等皆是肺腑之言,绝无虚饰!还望老爷……”

他作势便要跪下,行那大礼。这是家丁、家将面对主将时才行的礼节。

潘浒眼疾手快,未等金冠膝盖弯下,便已伸手牢牢托住了他的手臂。他的声音依旧平和,但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坚决:“诸位,勿要如此。我登莱团练营中,早已禁绝下跪之礼。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君亲,下……也不必轻易折损气节。”

金冠被托住,先是一愣,随即听到潘浒话语中并未完全拒绝,反而有一种奇怪的“尊重”,脸上瞬间由愕转喜,立刻顺势改为深深的屈身抱拳礼,声音洪亮应道:“是!老爷!”

他身后,姚抚民等其余军将,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抱拳躬身,齐声喝道:“是!老爷!”

这一声“老爷”,虽非正式官称,但在此时此地,由这些朝廷命官、营伍军将口中喊出,其意味不言自明——他们是在以家丁、私属的身份自居,彻底将潘浒视作了可以依附和效忠的“主家”。

潘浒脸上笑容不变,心中却如明镜一般。他自然不会因为金冠等人一声“老爷”,便真将他们与自己一手培养、思想灌输的核心家丁营等同看待。这些辽将今日能迫于形势和武力投靠自己,来日若遇更强压力或更大诱惑,是否还能保持忠诚?这一切,都有待时间的严酷考验。眼下,维持这种表面上的尊崇和实际上的统属关系,利用他们的力量和觉华岛这个战略支点,为自己乃至身后的势力谋取更大的利益,才是关键。

他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城外逐渐平息的战场,雪茄的烟雾袅袅升起,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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