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这两桌之人,还有第三排石桌方才倒下之人,孙棠棠心中叹了口气:“我也是猜的。看来,赌对了。”
她顿了顿:“彼时我被歹人绑作人质,黑衣人嘴上虽说不在乎,可立马派了好些黑衣人来,团团围住大伙,依我看,不光是怕还有人想偷袭,更多是存了护住大家伙的心思。”
这言一出,周遭好些人面露疑惑。
“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一名小娘子缩着脖子,光是想想都后怕。
“这不矛盾。”孙棠棠接过话头,“黑衣人所有的行为,看起来都是为了保证闯关不被干扰。有人要逃,不惜痛下杀手,看似少了几个人,但能震慑余下众人。由此可见,除了比试当中,他们不希望闯关者额外折损。”
孙棠棠见盯着她的人越来越多,长吁了口气,罢了,若不能藏拙,已露锋芒,就再彻底些,让旁人不敢轻易招惹她。
“诸位想想,这逐胜比试,阵仗颇大,也舍得付彩头,主家定能以某些法子得利。这利,会促使他们想方设法,让比试闯关继续。是以才第一关,他们定不会让太多人过不去。”孙棠棠看向大家伙。
“每排石桌,两侧都有石凳。最靠近上风口的这一排石凳,只能坐十五人。后头还有四关,兴许还有人会中止闯关。难道只让至多十五人参加后头四关?那人也太少了。是以这排石桌的另一侧十五人,极可能是安全的。”
“如此推算,第二排石桌靠近上风口这侧,也是安全的,毕竟他们吸入的第二排石桌上的毒气甚少。”孙棠棠心中飞快算了把,“如此算来,第一关若余四十五人,一排石凳十五人,三排应是稳妥的,第四排就不一定了。”
孙棠棠言罢,周遭鸦雀无声。虽有人隐约琢磨出了门道,但他们抢到了最靠里那排,不用冒险。眼看如此年轻的小娘子,借着推论,就敢饮下那酒,当真有勇有谋。
还是洪一,回味半响,终于明白孙棠棠的意思,他瞪了大眼,十分后怕:“所以小娘子你并不知那毒物的多少!”
孙棠棠抿着嘴,心中苦笑几声,装作浑不在意:“不仅如此,是什么毒物,我也不知。兴许……不重要。”
江寄月听了这番话,亦是目瞪口呆,待他缓过来,竟是不由自主开始击掌:“好!这番着实精彩!哼,这道理不难琢磨,但方才那番紧急,小娘子还能镇静应对,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孙棠棠瞧着江寄月这般浮夸做派,眉头一紧。罢了,富家公子哥,怎知锋芒太盛也能招来祸事。
眼看是没什么退路了。
孙棠棠眸色一凛,石桌下的双手缓缓握紧,那便,不退。
“这位公子所言……极是。我也就不推诿了。”孙棠棠索性大方回望。
她面上露出灿烂明媚的笑意,一双杏眸,光彩熠熠。江寄月不由看忘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