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棠棠记得清清楚楚,除了叶恒要拦她,还有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的一堆石子。可是这两处,她都躲过去了。
最后脚踝那下,分明是黑衣人出手。
看来他们还不想让她离开。
就为了他们所谓的寻乐子?
如果不是蒙青露拦住她,她真想上去同那黑衣人拼命。
不,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眼下只有两条路。一是暗中逃走,二是闯完所有关卡。
若暗中逃走,能不能成尚不可知,光是那些银钱,她就极难带走。
唯有走到最后。或是赌一把,闯完下一关,黑衣人舍不舍得放她走?
“你刚才说要去救晏弟?”蒙青露见她神情恍惚,深怕她一时冲动,又去寻黑衣人,索性小心搭话。
“是我弟弟。他身子不好,要被抓壮丁。我是为了凑代役银才来此,要一百两。期限还有二十多天,倒是来得及,只是那会我一时情急,担心夜长梦多,实在失态,险些连累你。”孙棠棠看向蒙青露,满眼都是感激。
“原是如此,那你莫急。以你的聪慧,定是来得及的。”蒙青露见不是要命的紧急之事,终是舒了口气。
陆归临依稀听在耳中,悬着的心落了一半,如此,晏弟一时半会没有大碍。
“大家伙都是苦命人啊。”一旁的老妇听了几句,不由叹气,“看这位孙姑娘,生得标致,又聪慧,若不是被逼,谁会来此赌命。”
蒙青露叹了口气,见孙棠棠还有些恍惚,不敢同她讲灯笼之事,打定主意聊些旁的,待她好受些,再提燕霜儿之事。她看着老妇:“还不知您如何称呼。您来此,是……”
“你们唤我钱婆婆就是。老婆子我来此,是为了救孙女。都是造孽,老婆子的儿子好赌,一把年纪了,游手好闲,输了钱,就要把女儿卖去青楼。若是男子被卖,兴许还有条活路。可是女子一旦被卖去那些地方……”钱婆婆抹了把眼泪,“老婆子也是无意得知逐胜坊,才来试试。老了,不中用了,第二关也是运道好。下一关不知道该如何。”
“难道三百多两都不够还债?”孙棠棠瞪着眼,多打量了钱婆婆几眼,她一身深色襦裙,洗的发灰,还有不少补丁,虽然闯了两关,沾了不少灰尘脏污,但平日定是勤快节俭之人。
“他足足欠了五百两!我们这种穷苦人户,全家人辛劳一辈子也不知能不能赚到五百两。这次他就赌了一夜,这是被人坑了啊!可惜求助无门。老婆子我眼看也活不了多久了,再搏一把吧。”钱婆婆抓着孙棠棠的手,“好孩子,既然留下了,就别分心。自己活着,才有奔头。你可千万别想着去找黑衣人拼命。”
孙棠棠一时哽咽,缓缓点头,事已至此,还能怎样?她环视木屋中剩余的二十人,除去江湖中的十几人,余下的瞧着多半同她还有钱婆婆一般,打市井底层来,想来都各有苦衷。
一旁的燕霜儿,一直想靠近,被蒙青露拦了回去。她一人斜倚在床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听到钱婆婆说她儿子要卖女儿,双手不自觉紧握,那双勾人的柳叶眸子亦是骤然怔住。
蒙青露察觉到她不对劲,轻轻在孙棠棠身边耳语:“燕霜儿,确实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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