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陕北到星辰大海

第66章 巧妙应付官府

那天下午,新家峁正在“排练”正常生产——为了不真的停产,他们白天装穷,晚上偷偷干活。狗税吏来的时候,煤窑正在出煤,砖窑正在烧火,打谷场上堆着刚收的蔬菜。

全撞上了。

“李里长,”狗税吏三角眼眯着,“这就是你说的……快饿死了?”

李健脑子飞快转动,面不改色:“大人,这些都是……临时的。乡亲们饿得受不了,凑了点本钱,想最后搏一把。”

他指着那五头猪:“就指望这几头猪,过年换点粮食。”

狗税吏将信将疑,走到煤堆前,抓起一块煤:“这煤……看着不差啊。”

“表面光!”李健赶紧说,“里面全是矸石,烧不着。大人要不信,拿回去试试?”

狗税吏还真拿了几块。转到菜地时,苏婉儿“恰好”在摘菜——摘的是最蔫的那几棵。

“这菜长得不错啊。”狗税吏说。

苏婉儿抬头,眼睛红红的——她偷偷抹了生姜:“大人,这是种了喂猪的。人……人吃这个。”她从篮子里拿出半块黑乎乎的饼子,那是用麸皮和草籽做的道具。

狗税吏看了一眼,嫌恶地摆摆手。但临走前,他又看了苏婉儿一眼:“李里长,你这妹子……许人家了没?”

李健心里一紧:“还没。穷成这样,谁肯要。”

“我倒认识几个……”狗税吏话没说完,李健赶紧打断:“大人,税的事,我们一定想办法!”

送走狗税吏,李健后背全是汗。苏婉儿走过来,递给他一碗水。

“吓死我了。”李健接过水,一饮而尽,“那狗东西……”

“他要是真提亲,你怎么办?”苏婉儿忽然问。

李健一愣,看着她:“那我就说……你已经许人了。”

“许给谁?”

“许给……”李健顿了顿,声音低下来,“许给我。”

这话说得很轻,但苏婉儿听清了。她耳朵嗡嗡作响,手里的篮子掉在地上。

两人站在打谷场上,四周是忙碌的村民,但这一刻,世界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说……什么?”苏婉儿声音发颤。

李健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说,你要是愿意,就许给我。不用三媒六聘,不用八抬大轿,就在这新家峁,咱们拜个天地,就是一家人。”

他说得直接,甚至有点粗糙。但苏婉儿的眼泪“唰”地流下来了。

“你……你不嫌我是逃难来的?不嫌我家里没了?不嫌我……”

“嫌什么?”李健笑了,伸手擦她的眼泪——这次没犹豫,“你识字,会算账,能吃苦,有主意。这样的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

苏婉儿又哭又笑:“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之前……之前觉得要等你适应,要等新家峁稳定。要等......”李健挠挠头,“但现在我觉得,乱世里,郎有情妾有意,有情有意就在一起,不用等什么好时辰,本身就是良辰美景。”

这话朴实,但戳心。苏婉儿点头,使劲点头:“我愿意。”

消息传得飞快。傍晚时,全村都知道了。

春娘第一个冲过来,拉着苏婉儿的手:“好!太好了!我就说你俩般配!”

王石头咧嘴笑:“李叔,啥时候办喜事?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李大嘴挤眉弄眼:“我早看出来了!那天排练我就看出来了!”

李健摆摆手:“简单办。就在打谷场,摆几桌野菜宴,拜个天地,就算礼成。”

“那怎么行!”春娘反对,“婉儿姑娘是大家小姐,不能这么委屈!”

苏婉儿却摇头:“春娘姐,我不委屈。在这里,有大家,有……有他,就是最好的。”

她说“他”时,看了李健一眼,脸红了。

婚礼定在三天后。说是婚礼,其实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苏婉儿穿了件半新的红衣裳——是春娘连夜改的,原来是一件破红布。李健还是那件长衫,但洗得干干净净。

打谷场上摆了几张桌子,上面是野菜饼、土豆汤、还有难得的肉——打了两只野兔。

吴先生当司仪。他穿着最体面的衣服,虽然打了补丁,但洗得发白。

“一拜天地——”吴先生拉长声音。

李健和苏婉儿对着天地拜下去。

“二拜高堂——”

两人对着空椅子拜——苏婉儿的父母不在了,李健的父母……在这个世界不存在。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深深一拜。抬起头时,都笑了。

“礼成——”吴先生声音有些哽咽,“从此患难与共,白头偕老!”

村民们欢呼,李大嘴起哄,把能找到的能响的东西都敲响了——铁锹、锄头、破锅,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李健瞪他,但苏婉儿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虽然很快分开,但全场沸腾了。

“噢噢噢噢——”

“新娘子害羞了!”

“李主任脸红了!”

李健确实脸红了,但他握住苏婉儿的手,紧紧握住。

晚宴虽然简陋,但热闹。苏婉儿以茶代酒,敬了每个人。轮到春娘时,春娘拉着她的手:“婉儿,以后这儿就是你家。谁敢欺负你,我们都不答应。”

苏婉儿眼圈又红了:“谢谢春娘姐。”

夜深了,村民们渐渐散去。李健和苏婉儿的新房,就是李健原来的窑洞,稍微布置了一下——贴了红纸,换了新被褥。

两人坐在炕沿上,一时无言。油灯跳动着,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

“婉儿,”李健先开口,“跟着我,苦了你。”

苏婉儿摇头:“不苦。在这里,我活得像个‘人’。以前在家里,我是苏家小姐,但也不能随便出门,不能随便说话。在这里,我能做事,能帮人,能……能跟你在一起。”

她顿了顿,轻声说:“李健,谢谢你。”

李健握住她的手:“该说谢谢的是我。没有你,新家峁的账目一团糟,轮作计划推行不了,跟官府打交道也要吃亏。”

“那我们……”苏婉儿脸又红了,“算是互相帮助?”

“不止。”李健靠近她,声音低沉,“是相依为命,是相伴到老。还要相濡以沫,你还得相夫教子......”

他吻了她。轻轻的,笨拙的,但很认真。

窗外月光皎洁。新家峁的夜晚很安静,但有一孔窑洞里,油灯亮到很晚。

第二天早上,苏婉儿起床时,李健已经出去了。桌上放着早饭——一碗粥,一个土豆饼,还有一朵野花。

她拿起花,笑了。

走出窑洞,春娘看见她,笑眯眯的:“新娘子起来了?李主任一早就去安排秋收了,说让你多睡会儿。”

苏婉儿脸又红了,但心里甜甜的。

接下来的日子,新家峁继续“装孙子”,但有了微妙的变化。苏婉儿现在名正言顺地帮李健处理事务,村民们叫她“李夫人”,她开始不习惯,后来也坦然接受了。

秋收前,他们又应付了几波检查。每次苏婉儿都能恰到好处地“晕倒”或“咳嗽”,配合李健的哭穷,效果显着。

但两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验在秋收后——那一百一十石粮,是硬指标。

一天晚上,苏婉儿算完账,忧心忡忡:“李健,就算咱们精打细算,秋后交完税,剩下的粮也只够吃到明年春耕。”

李健看着地图,手指在一个位置点了点:“所以咱们得开辟新粮源。这里,马家庄往西三十里,有一片河谷,土肥水足。如果咱们能租下来……”

“租地?哪来的钱?”

“用技术换。”李健说,“马老爷想要咱们的发酵肥技术,想要轮作方法。咱们教他,换土地使用权。”

苏婉儿眼睛亮了:“这个法子好!我明天就做预算!”

她说着就要去拿账本,被李健拉住:“明天再说。今天……早点休息。”

他看着她,眼神温柔。苏婉儿脸红了,但没挣脱。

油灯下,两人依偎着看账本,商量着新家峁的未来。虽然前路艰难,虽然税吏贪婪,但至少此刻,他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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