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婆子立马满脸堆笑:“大队长你放心,我们几个嘴最严了,绝对不会往外说。”
“对,对,咱不说,咱一个字都不说!”
另外几人附和着。
肖长根翻了个白眼。
我信你个鬼!
就你们几个老娘们的嘴比棉裤裆还松。
“我跟你们几个婆娘说,别给我欠嘴皮子。这苏知青是个啥性子的你们也看到了,你们谁要是坏了她的名声,回头她一时想不开,上了吊,投了河,你们就等着蹲大牢去吧。”
这话一出几个婆子果然就不敢在议论了……
肖长根把围观的人赶回去干活后,就对着哭哭啼啼的苏明月说道:“这会天气还凉着,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别给冻着了。”
于是就让钱大娘搀着苏明月回了家。
等苏明月换了身衣服,钱大娘已经去地里了,肖长根皱着眉头蹲在院门口,已经抽了两管烟了。
“我说苏知青,你这好好的跳啥河呀?”
“你要是有啥困难,你跟叔说呀?”
“你这么一死百了的,你爹娘可咋办?”
他也想不通啊,屁大点的事咋就寻死觅活的,也太不懂事了。这是来接受农村再教育,还是来教育农村的呀!?
哎,这些知青真是一届比一届难带!
苏明月看老头眉头都快拧成一团了,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戏还是得演下去。
当下“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队长叔,我可怜呀!”
“我早产,出生才三斤,跟只猫崽子似的,我妈要扔了我,是我大姑没日没夜照看着才活下来的。
所以我打小身子骨就弱,十天有八天都在吃药,来之前我还在医院里躺了半年。”
“这些日子上工我都是咬着牙扛过来的,不是我矫情,实在是我有心无力啊……呜呜呜……我真是太没用了!”
肖长根嘴角扯了扯。
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是挺没用的。
可他不能这么说呀,没看到人家小姑娘眼泪哗啦啦地流,小鼻子都哭红了,只能小心翼翼地劝了起来。
“这农活咱们不急,慢慢来,总是能上手的。你看那几个知青刚来时也是啥都不懂,现在干活不也……挺像样的。”
说这话,他差点咬破舌头。
想起那年带知青去锄草,好家伙草没锄几根,麦苗倒是糟蹋了不少。要不是国家政策摆在那儿,他巴不得把这群小姐少爷赶的远远的。
现在还得违心地夸上几句!
他可太难了!
苏明月见他还没松口,继续加柴火。
“呜呜呜,大队长,我给队里拖后腿了,还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我还是死了算了,省的给大家添乱!”
“你放心,下次我绝对选个没人的地方,实在不行我去村后的小树林上吊!”
啥?
还要死!
合着他这半天白说了呗。
肖长根太阳穴突突跳,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嗝屁了。缓了好一会儿,才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这支援农村建设又不一定是下地干活,做其它的活也是支援农村建设嘛。”
“既然你不愿意干农活,那明天起你就和宋大娘负责队里的两头猪,你清猪圈,打猪草,每天打够两筐就行。”
“真的?这样就可以不下地了?队长叔你不要为了安慰我,就骗我?”
肖长根有些哭笑不得,这会他能开得起玩笑吗?
“平常不用下地,不过双抢的时候所有社员都得下地的……”
瞥见她病恹恹的样子又叹口气:“算了算了,到时我在给你安排点轻省的!”
苏明月想了想,打猪草好呀,不累,还可以到处跑。
想到这儿,她抹掉眼泪:“大队长你放心,我作为知青本来就是支援农村建设而来,我不怕苦,不怕累,就怕自己没有用拖后腿。我一定能把猪喂得白白胖胖,为咱们喇叭花大队奉献力量。”
肖长根见状,莫名地松了口气。
“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眼前,这打猪草每天只有三个工分,等分粮分钱时可不许闹。”
苏明月莞尔一笑:“队长叔我晓得的,家里见我身子不好,每个月都会给我寄些钱票,够吃用的。再说队长叔可是个好人,肯定不会看着我饿死的!”
肖长根嘴角是抽了又抽,这丫头怎么跟长虫一样,净会顺杆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