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夜那场惊天动地的自爆,其光芒不仅刺痛了曦火城幸存者的眼,更如同一次无声的宣告,在东南地域乃至更广阔的范围内掀起了巨大波澜。有人说曦火城主秦夜已与神秘强敌同归于尽,也有人说他施展秘法金蝉脱壳。众说纷纭,但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曾经如日中天、硬抗魔族的曦火城,一夜之间核心尽散,分崩离析。
中州路,白骨铺
爆炸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在距离曦火城数万里之外的一片荒芜山脉深处,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悄然出现,随即一个焦黑的身影从中跌落,重重砸在山涧之中,正是秦夜。
强行燃烧本源,催动空青叶佩中尚未完全掌握的空间之力进行随机传送,这无异于自杀。此刻的他,经脉寸断,丹田枯竭,神魂黯淡,仅剩一丝微弱的生机如同风中残烛。生灵之剑也失去了所有光泽,化作凡铁般躺在他身边。
剧痛和极度的虚弱几乎要将他吞噬,但脑海中妹妹雨薇恐惧的眼神、慕芊雪绝望的呼喊、以及那黑袍监察者冰冷的“清除程序”话语,如同最强烈的兴奋剂,支撑着他保持着一线清明。
“不能死…还不能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去中州…那里有更多的机遇,更强的对手…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对抗‘主神’的线索和力量…”
他艰难地挪动手指,从几乎破碎的储物戒中取出几枚疗伤丹药吞下,药力化开,稍稍稳住了即将崩溃的肉身。但这次的伤势太重了,非寻常手段可以治愈。
接下来的日子,秦夜开始了在中州方向上的艰难跋涉。他不敢走官道大城,只能凭借模糊的方向感,在荒山野岭、险恶秘境中穿行。他伪装成一个落魄的散修,收敛所有气息,如同一只受伤的孤狼,警惕着周围的一切。
这段路程,堪称九死一生。
他曾误入一片毒瘴沼泽,险些被腐蚀得尸骨无存,最后是靠着一丝对生机极为敏锐的曦火本源感应,才找到一条生路。
他曾被一群以猎杀落单修士为生的“鬣狗”团伙盯上,对方见他气息微弱,以为是好捏的柿子,结果秦夜虽重伤在身,但战斗意识和技巧犹在,凭借一股狠劲和巧妙的地形利用,反将对方杀得七零八落,自己也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新伤。
最危险的一次,他途径一个看似平静的山谷,却意外遭遇了两头五阶巅峰妖兽的生死搏杀。那毁天灭地的力量余波将他藏身的山洞震塌,他被埋其中,全靠顽强的意志和龟息之术,才在废墟下熬了七天七夜,待到外面风平浪静才爬出来,已是奄奄一息。
然而,危机中也蕴藏着机遇。在躲避一场罕见的“蚀骨阴风”时,他躲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竟在洞底发现了一小潭“地心石乳”,乃是大地精华所聚,对温养经脉、修复暗伤有奇效。靠着这潭石乳,他破损的经脉终于开始有了缓慢愈合的迹象。
就在他伤势稍有好转,试图穿越横亘在中州外围的“万妖山脉”时,遇到了一行人。
那是由三男两女组成的队伍,看起来也颇为狼狈,似乎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其中一名身材魁梧、手持巨斧的大汉伤势不轻,被同伴搀扶着。他们衣着不算华贵,但眼神清澈,带着一股江湖儿女的豪爽和坚韧。
双方在一条狭窄的山道上相遇,顿时都警惕起来。
“前面的朋友,我们没有恶意!”为首的一名青衣剑客率先开口,他面容俊朗,气息沉稳,约有灵溪境后期的修为,“我等是‘游侠会’的成员,欲往中州‘天阙城’参加选拔,途径此地遭遇了狼群袭击,有同伴受伤。”
秦夜目光扫过几人,神识微动,判断对方所言非虚。他如今状态依旧很差,不想节外生枝,便点了点头,侧身让开道路:“请便。”
那青衣剑客见秦夜形单影只,气息晦涩(实则是重伤难以感知),身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朋友也是去中州?独自穿越这万妖山脉太过危险,若不嫌弃,可与我们同行,彼此有个照应。”
另一名穿着火红皮甲、身材火爆的女子却皱了皱眉:“林大哥,我们自身难保,何必再带个累赘?”她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泼辣。
青衣剑客林风摇头道:“阿火,出门在外,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看这位朋友不似奸恶之徒。”
秦夜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自己对中州路径不熟,独自闯荡确实效率低下且危险重重。这“游侠会”听起来像个松散的组织,或许是个不错的掩护。他略一沉吟,抱拳道:“在下秦…夜,多谢林兄好意,那便叨扰了。”
于是,秦夜暂时加入了这支小队。队伍中除了领头的林风,还有受伤的巨斧大汉铁山,泼辣的火系女修阿火,一位沉默寡言但擅长治疗和防御的水系女修清荷,以及一个机灵古怪、擅长机关陷阱的少年小豆子。
起初,阿火对秦夜这个“拖油瓶”颇为不满,时常冷嘲热讽。秦夜也不辩解,只是默默跟随。直到一次夜晚宿营,他们被一群擅长隐匿的“影蝠”偷袭,阿火险些被一只影蝠的利爪洞穿后心,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微不可查的剑光闪过,那只影蝠被精准地钉死在树上。出手的,正是看似病恹恹的秦夜。
虽然秦夜只是动用了一丝巧劲和精准的眼力,并未暴露真实实力(也无力暴露),但这神来之笔顿时让众人刮目相看。阿火也扭扭捏捏地道了谢,态度缓和了许多。
接下来的路程,秦夜虽很少出手,但偶尔的提点,比如对妖兽习性的判断、对危险地形的预警,都让队伍避开了不少麻烦。他丰富的生死搏杀经验和远超当前境界的眼界,在不经意间流露,渐渐赢得了这支小队的真心接纳。
林风私下对清荷感叹:“秦夜兄弟绝非池中之物,虽不知为何落难至此,但这份沉稳和见识,远超我等。”
清荷点头:“他体内似乎有极重的暗伤,但意志之坚韧,实属罕见。”
在相互扶持下,他们穿越了危机四伏的万妖山脉。秦夜的伤势在清荷的治疗和地心石乳的残余药力下,也恢复了一两成,至少不再影响基本行动。更重要的是,这段旅程让他暂时从家破人亡、强敌环伺的巨大压力中解脱出来,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属于普通人之间的温暖和信任。这些新结交的朋友,实力或许不强,但那份真诚和热血,如同暗夜中的微光,照亮了他前路的一角。
战神殿途,杀机隐现
与此同时,另一条路线上,凰九天带着虚弱的秦雨薇,乘坐战神殿的狮鹫兽,全速赶往战神殿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