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在他们手腕上磨出深深的红痕,有的地方已经溃烂流脓,可没人敢停下脚步。
石琦指尖微动,袖中的刀鞘泛起一层淡淡的微光,体内的灵力瞬间运转起来。
他虽不想多管闲事,却也见不得这般欺凌弱小。
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隐藏身份,如果场面闹得太大,这一路都会不消停,无奈指尖的灵力又缓缓散去。
就在这时,队伍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实在看不下去,趁着兵丁不注意,弯腰想去捡地上散落的几粒麦种。
那是他从被踩烂的麦饼里扒出来的,或许能给怀里的小孙子垫垫肚子。
校尉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抬腿就朝老汉踹了过去,力道大得惊人。
老汉本就虚弱,哪里经得住这般踢打,当场被踹得向后倒去,额头重重撞在路边的石墩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闷哼一声,便没了动静,怀里的小孙子吓得扑上去哭喊:“爷爷!爷爷!”
校尉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嗤笑道:“老东西,不知死活!”
石琦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缓缓走出巷口,刻意收敛了全身的灵力,只让一丝微弱的气息散出,维持在下品修士的水准。
这是最不起眼的修为,既能应对一般麻烦,又不会引人忌惮。
“这位官爷,何必跟老弱妇孺动气。”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校尉四阶修为,转头怒视过来,见他衣着普通,腰间虽佩着刀,却裹得严严实实,周身气息也弱得可怜,顿时嗤笑一声:
“哪来的野小子?穿得跟叫花子似的,也敢管老子的闲事?”
“不敢管闲事,只是瞧着于心不忍。”
石琦拱手,故意弯了弯腰,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装出的怯懦,仿佛真的怕了这校尉。
“我初来贵地,听人说京仁府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怎料……”
话还没说完,校尉的马鞭便带着呼啸的风声抽了过来,直指他的面门。
这一鞭又快又狠,若是寻常下品修士,定然躲不开。
石琦却像是早有预料,身体微微一侧,堪堪避开马鞭,动作不算迅捷,甚至有些狼狈,看起来就像躲得极为凶险,马鞭的梢尖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带起一缕发丝。
“滚!再啰嗦连你一起抓去修行宫当苦工!”
校尉骂骂咧咧,显然没把这个“弱不禁风”的外乡人放在眼里,挥手示意兵丁继续赶路。
兵丁们推搡着流民,马蹄声、哭喊声、铁链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那滩刺目的血迹。
石琦站在原地,眉头紧紧锁起,眼神里满是沉郁。
他转头看向旁边卖茶水的老汉,那老汉刚才吓得躲在茶摊底下,此刻才探出头来。
石琦走过去,从袖中摸出一小块碎银,塞到老汉手里,这银子足够他买半月的口粮。
“老伯,麻烦问一句,这些兵丁抓流民去做什么?那校尉说的行宫,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