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眶里，眼泪还在打着旋，不断积蓄。
而后突破桎梏，从眼底涌出，似溃堤的江河，又似泄坝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看到沐雨的反应，宁婉晴兴致又起，“咔嚓”一声，又拍了一张她泪流满面的照片，存进了手机里。
看着那张照片，宁婉晴好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忽的扬起嘴角，笑容越发瘆人。
“模样这么惨，看着倒挺惹人怜惜的，你说，如果我把刚才的照片上传到学校贴吧里，你会不会立马就火了？”
宁婉晴笑的有些疯批，跟她绝美的样貌形成鲜明反差。
“你有病！”沐雨眼眶通红，其内泪光莹莹。
可眼神之中，却看不出丝毫的惧色。
听到沐雨的怒骂，宁婉晴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倏地平添上了一抹狠辣之色。
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想也没想，就要朝沐雨的身上再度砸去。
可还不等她靠近，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沐雨猛然起身，朝前扑去，像一头愤怒的野兽，猝不及防地一记头锤，精准地砸向了宁婉晴的面门。
宁婉晴本能的后仰倒地，一时间顿感天旋地转。
等她被人搀扶起来时，只觉得鼻子下一凉，伸手去摸，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殷红。
绝美的面容在此刻变得狰狞可怖，怒火在胸腔内燃烧，最后化作一声咆哮：“给我打，往死里打！”
宁婉晴捂着鼻子，声音凶戾，近乎疯狂，全然看不出平日里，该有的文静、端庄。
不出意外，沐雨的擅作主张，换来了又一顿毒打，看着惨不忍睹的沐雨，宁婉晴的心情才觉得稍稍好受了一些。
宁婉晴冷哼一声，笑容狡黠地从书包里，拿出了一罐上面写着“鲱鱼”二字的罐头。
才将铁盖撬开一道小口子，里面的气味瞬间喷涌而出，一股恶臭疯狂的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忍耐极限。
有受不了的人，直接就扶着墙吐了起来。
有了第一个人的带头，离得近的不少人，也都无所顾忌的吐了个痛快。
在宁婉晴的逼迫下，一众人忍着恶心，终是把罐头的密封盖全都给撬了开来。
宁婉晴满脸嫌弃地接过手，捏着鼻子走到沐雨的身边，动作小心翼翼，生怕罐头里的汁水会溅到她的手上。
看着身下凄惨、狼狈的沐雨，她的眼神戏谑，声音里的凉薄之意似乎比冰山还要冷。
她看向沐雨，给人一种像是在看一堆垃圾的错觉。
或许.....并非是错觉，她本人可能就是这样想的。
“最后送你一个大礼，不着急，慢慢吃。”
话音落下，一整罐的鲱鱼罐头，便被她全都一股脑地倒在了沐雨的头上、身上。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沐雨闻着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终是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撑着地面就狂吐了起来。
远远看过去，好似一个醉酒喝多了人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心情暂时平复下来，沐雨才一边抹掉面上的眼泪，一边着手清理身上的脏污。
等到清理的差不多了，忽的低头，她的目光落在了校服上。
只不过这个时候，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校服了，只能算是布料，还是残破不堪的布料。
沐雨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心里顿时揪成一团，难受得紧。
心理防线不由地再一次崩溃，眼底还未退去的泪潮，再一次涌了起来，像断线的珍珠一般，一颗颗顺着脸颊滑落。
之前的哭泣无声亦无力，如今的哭泣却振聋发聩、悲恸亦悲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