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是找工作回城,总不能厚此薄彼只把周娇整回城吧?
“那咱们快回去吧,别歇太久了,不然那几个碎嘴子又要酸了。”周娜站了起来说道。
周娇因为周娜的强心剂也有了精神,“嗯!走。”
姐妹俩重新站起来,一左一右地抓住扁担。
“一,二,三,起。”
等她们俩摇摇晃晃,跟刚学走路的鸭子似的终于挪回知青点儿,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男知青女知青们三三两两地聚在院子当中的水井台旁,有的人正拿着大搪瓷缸子和牙刷刷牙,满嘴的白沫子,咕噜咕噜漱口后,一口水就吐在脚下的土里。
有的人端着脸盆,用毛巾蘸着水擦脸,那水都舍不得多用,一盆水恨不得洗脸又洗脚。
几个女知青也有的洗脸,还有两个正在厨房里做饭,一个负责拉风箱,一个往锅边贴大饼子。
周娇和周娜抬着水桶进来,立刻就吸引了好几个人的目光。
一个叫李红梅的女知青看见她们,手里的毛巾往盆里一摔,没好气的瞪了她俩一眼,“哟,两位大小姐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咱们今天早上可就没水下锅了。”
话里话外都是刺儿。
周娇累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只想赶紧把这要命的水桶放下。
她和周娜合力把水抬到厨房,厨房里有一个大水缸,水缸里面已经有一大半的水,是他们两个早上起来挑的,这次是最后一担水。
周娇吃力地把水倒进去,水缸里的水总算满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周娇捶了捶自己快断掉的腰,看都没看李红梅一眼,把水桶放好,拉着周娜出了厨房朝着东边最大的一孔窑洞走去。
那边是男生宿舍,因为男知青比较多,所以男知青的宿舍比女知青的宿舍要大。
知青点儿的点儿长王建民,是从上海来的知青,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人瘦瘦高高的,看着挺斯文。
他正坐在窑洞门口的小马扎上,借着晨光看一本卷了边的书。
周娇,“王点长。”
王建民推了推眼镜,抬头看她,“是周娇同志啊!有事儿吗?”
“点长,我想请个假,我想去镇上一趟,给我家里打个电话,家里有点儿急事儿。”
她话音刚落,旁边不远处正在洗衣服的另一个女知青张桂英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急事儿,我说周晓同志你才来半个多月就打了好几回电话回家,每次都说你家有急事,我倒想知道你家到底有啥急事让你几天请一回假?”
李红梅也走了过来,双手抱在胸前,一脸的嘲讽。
“又请假?周娇,你算算你这半个多月请几天假了?
合着就你身子金贵,我们都是铁打的呗!”
周娇,“我请假关你们什么事儿?
再说我这次是家里有急事儿,我跟点儿长请假,又没跟你俩请,你们在这儿阴阳怪气的干啥?”
李红梅,“怎么不关我们事儿了?你让大伙评评理。”
原本还在各忙各的知青们,全都停下了手里的事儿,齐刷刷地朝这边看过来。
李红梅指着周娇,毫不客气地说,“你请假走了,你那份活儿谁干?
还不是得我们分摊了?
你倒是拍拍屁股去镇上逍遥了,我们呢!我们在这儿给你当牛做马啊!凭什么?”
“就是。”张桂英也帮腔,“来这儿半个多月,工分次次拿最少,出工出力的时候你人影儿都找不着,一到吃饭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现在还想请假,你好意思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