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梁看着还结实,就是屋顶漏雨,把墙给泡了。
这都是小问题。
她心里已经决定要这个了,但面上不显。
“这破得也太厉害了。”她皱着眉,一脸嫌弃,“这买回来,光修就得花不少钱吧!”
王建点点头,“是得花点钱修修。”
“不过这面积在这儿摆着呢,修好了,住着也舒坦。”
周清欢没接话,而是直接问,“房主呢,能见见吗?”
“能,就在隔壁院儿住着呢,她家这房子属于危房的,娘两个也不敢住在这。
就在隔壁租了房子,就等着房子卖了,回乡下去呢!
我给你叫去。”
很快,王建就带着一个面色蜡黄的女人过来了。
女人看着也就三十出头。
“就是这位同志想买房。”王建给两人介绍。
周清欢,“嫂子,你这院子,我是看中了。”
“就是这情况你也看见了,太破了。”
“你开价一千三,有点高了。”
女人眼睛扫过自己的院子,眼里都是对往事的惆怅,然后说道,“同志,不能再低了,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我男人看病花光了家里的钱,还欠了一屁股债,我这等着还债呢!”
说着,女人的眼圈就红了。
周清欢心里叹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买东西,一码归一码。
她也不是做慈善的。
“嫂子,你看这样行不行。”周清欢伸出手指,“一千二。”
“这房子我买下来,还得花大几百块钱去修,里外里算下来,成本也不低了。”
女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一千二太少了,我本来要的价格就不高。”
要不是这个地方偏,这么大的院子要是在市区,都能卖到两千多。
“最少一千二百九。”
周清欢也摇头,“一千二,不能再多了。我手头不宽裕,这个价买不下来就算了,再说我也不是非要买房子。”
“我兜里就这么多钱,你要是觉得行,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就再看看别家。”
她转身就要走。
王建一看,赶紧拦住。
这好不容易有个看对眼的,可不能黄了。
他把女人拉到一边,低声劝了几句。
大概意思就是,这房子破成这样,别人来看了也得大砍价,这位同志是真心想买,价格也算公道了,错过了这个,下个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女人被说动了。
她犹豫了半天,咬了咬牙。
“行,但不是一千二。”
“一千二百八,同志,这真是底价了,我给你凑个吉利数,你也不能再让我为难了。”
一千二百八,便宜了二十。
这房子周清欢确实是相中了,本着能便宜一块是一块的精神,能还下来二十块钱也是好的。
“行,那就一千二百八。”
“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
女人见她答应,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了不少。
接下来的手续办得很顺利。
王建熟门熟路的带着她们去了街道办,又去了房管所,签字画押,一手交钱,一手交房契。
房契拿到手,周清欢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从今往后,她周清欢在这七十年代,也算是有个自己的家了。
办完手续,周清欢把女人送走,然后转向王建。
“王哥,今天辛苦你了。你看我也不能让你白忙活。”
这都是客气话,双方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周清欢的意思就是好处费你要多少?
王建说二十。
好吧!就算房子是一千三买的了。
周清欢痛快的给了人家二十,虽然非常心疼。
看这位王同志对市里各方面都很了解的样子,以后说不定有啥事儿还得麻烦人家。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哎呀周同志,那就谢谢你了,以后有啥事儿你尽管找我。
能办的我绝对不含糊,你跟人一提我,都认识。
不敢说咱有一号,但也算有名有姓的。”王建一高兴把胸脯子拍得啪啪响。
周清欢,“那行,王哥,我可记住你说的了,以后有啥事找你你可别嫌我烦。”
王建做了一笔大的心情正爽,笑得嘎嘎的,“哈哈哈,哪能呢?哥说话算数。大妹子,哥啥时候说话都算数,一口唾沫一个钉。”
金钱让两个人拉近了距离,这都开始互称兄妹了。
王建把两张大团结揣口袋里,心里美滋滋的。
今天这趟活儿太顺了,谁家买房子不折腾个几天。
这姑娘痛快,俩小时就搞定了。
眼看着天要黑,王建问周清欢,“妹子,你回招待所吗?我送你回去。”
周清欢,“那敢情好,我正不知道咋开口呢!那就麻烦王哥了。”
王建,“嘿!说啥呢,咱都熟人了,啥麻烦不麻烦的。”
周清欢锁好了大门,其实锁不锁差别不大,那破门一脚就能踹开,上锁就是个意思。
于是,周清欢坐上了王建的二八大杠又回到了招待所。
这时候吴姐已经下班,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同志在值班。
跟王建告辞,周清欢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也没想到,今天房子买的会这么顺利。
她还以为会折腾几天,最后说不定没买到。
算是自己运气好。
那明天就出发,去看看原主的亲生父母和那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周清欢没去国营饭店,她一个人就可以进空间了,在空间里做了一顿晚饭。
第二天退房,又上了去辽省的火车。
据说秦留粮是钢铁厂的副厂长,不然当初秦凤英也不会动了换孩子的心思。
虽然说那时候秦留粮还不是什么厂长,但在钢铁厂也是中层干部了,家庭条件不是周家能比的。
可以说,秦凤英的那个女儿替原主享了十八年的福。
辽省鞍市,七十年代的重工业基地,果然名不虚传。
周清欢拉了拉身上的背包带,她没急着出站,而是先在站台站了一会儿。
看人来人往,行色匆匆。
她慢慢的随着人流走出了火车站。
第一件事,还是找地方住。
这次她找的招待所,条件比吉市的还要好一些。
办了手续,入住之后,她没休息,下了楼,问了招待所的营业员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这个点儿不早不晚的,周清欢想了想,还是出去了,出去溜达溜达,有机会就顺便打听打听。
秦留粮是钢铁厂副厂长,这职位大小也应该是个名人,应该不难打听。
又跟招待所的人打听了一下钢铁厂的位置,理由是来寻亲,不知道亲戚家住在哪里,所以不能冒昧上门,只能先住下。
女服务员也没多问人家隐私,就告诉了周清欢钢铁厂的位置。
周清欢道了谢,按照女同志的指引,找到了公交车站。
几站地之后,一个规模宏大的工厂区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