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英一下子就炸毛了,“疯了?咋能说实话,你脑子进水了咋的?
说了实话,那兄弟两个能饶了我?
特别是北战,那就是个六亲不认的种,要是让他知道我把他亲妹妹给换了,他能直接大义灭亲把我给举报了。
把他们惹急了,拉咱们一家子下水,到时候谁都别想好过。
所以这事一定要瞒着,瞒得死死的,连个风声都不能漏。
先把真真户口迁出来再说,到时候一切都成了定局,他们还能翻出啥浪来?
到时候我就睁眼睛不承认,他们能咋的?
所以真真是关键。”
秦凤英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简直是天衣无缝。
转念一想,她又犯了愁。
“真真那孩子从小就有情有义的。我就怕呀,怕她自己不同意插队。
该说不说,我得去做真真的思想工作,南征和北战那两兄弟谁知道会不会答应。
哎呀光在电话里说不顶事儿,那丫头性子倔,我怕她想不通。
不行,我得请假,我得亲自去一趟。”
“我得当面跟她把利害关系掰扯清楚,让她知道这是为了救她。都是为了她好。”
秦凤英越这么说,越觉得自己应该马上就去,不能再拖了。
周爱军,“……妈,我这还没消息呢你就忙着去,万一我没办好怎么办?万一我没办下来怎么办?”
秦凤英在电话那头大手一挥,“不可能,下乡插个队而已,这是国策,是国家号召的,还鼓励年轻人下乡呢!
不过就是给安排个地方而已,这点本事你都没有,还当啥连长。
别再说了,电话费这么贵,我兜里都没有几个钱了,哎呀妈呀,该说不说,我要去找你妹妹,兜里这两个逼子儿,够不够买火车票啊!?
得,别说了,我挂了,你抓紧啊?
别我那边说通了,你这边掉链子。”
“咔哒”,电话里有了盲音。
周爱军扶额,缓缓挂上了电话,感觉浑身没了力气。
电话那边的秦凤英放下电话,拎起包撒腿就往邮局外跑,感觉时间不等人呐!
往哪儿跑呢?当然回单位了。
坐着公交车风风火火的到了单位之后,穿过车间,直奔车间旮旯那边的小办公室,推门就进。
王组长拍着心口震惊的看着她,“哎呀妈呀,你要吓死谁呀?你干啥呀你?
进办公室不知道敲门呢,懂不懂礼貌?
多大岁数了,这家伙的,越活越回去了。”
秦凤英,“……我这不是着急吗?有十万火急的事儿。”
王组长,“你家哪件事不是十万火急。”
秦凤英,“那倒是,组长,你借我五十块钱呗!哦,对了,再借我点票。”
王组长,“……”
“秦凤英,你个死老娘们儿,昨个我刚跟你说啥来着?
是不是跟你说别管我借钱,别管我借钱,更别管单位预支工资?
你耳朵塞驴毛了?还是大脑萎缩了?听不懂人话咋的?”
王组长的咆哮声已经传到了车间,可见声音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