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顶茅草棚子,摆着七八张旧桌子,灶台上冒着热气,显然经营着些简单的汤饼、馒头和粗茶。
车队在茶寮旁的空地上缓缓停下。
长老们都是两人一车,纷纷撩开车帘,互相搀扶着下了车,活动着有些僵硬的筋骨。
慕容晴也轻轻一跃,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郊外清新的空气,举目四望,只见远处山峦叠翠,近处野花点点,倒是别有一番野趣。
这旅途,似乎也没想象中那么无聊。
白芨看着眼前略显简陋的茶寮,面带歉意地对慕容晴说道:“师叔祖,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委屈您在此处将就用些粗茶淡饭了。”
慕容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这有什么委屈的?你怕是忘了,我在将军府那些年,能吃上口不馊不冷的剩饭都得谢天谢地。跟那时候比,这现做的、热乎乎的汤饼馒头,简直就是山珍海味、珍馐美馔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却让白芨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疼。
他仿佛能看到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在冰冷破败的杂物房里,对着发霉的食物艰难下咽的场景。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愤怒瞬间涌上老头的心头,他花白的胡子都气得微微颤抖,内心咬牙切齿地咆哮:
沈知漪那毒妇!还有那两个小孽障!真是死得太便宜她们了!合该将她们挫骨扬灰,再挖出来鞭尸三日都不解恨!
一众人向茶寮走去,茶寮里已坐了几桌人,看打扮多是行脚的商贩和五个看起来流里流气的壮汉。
慕容晴一行人衣着普通,马车也不起眼,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他们寻了三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几个车夫单独坐了一桌,十位长老和慕容晴分别坐了两桌。
坐下后,白芨朝正在忙着上菜的茶寮老板招了招手:“老板,劳烦过来一下。”
老板将手里端着的菜放在隔壁桌后,快步走来,陪着笑脸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给我们上三壶茶水,再给我们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拿手菜。”白芨指了指三张桌子。
“好嘞!马上就来!”老板连连点头,“咱们这儿还有今早刚卤的猪头肉,客官可要尝尝?”
白芨看向慕容晴,见她微微颔首,便道:“那就给每桌再加上两碟。”
众人正等着老板上茶水和饭菜时,旁边一桌那几个流里流气的大汉,几碗劣酒下肚,眼神便开始不老实起来,频频瞟向慕容晴。
虽说她今日只穿着素雅的便装,未施粉黛,但那清丽出众的容貌和周身独特的气场,在这荒郊野岭的茶寮里,犹如明珠般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