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论顷刻沸腾,百姓们对着被捆的公子哥们指指点点,唾骂之声不绝于耳,群情激愤。
官差头目见状,额上冷汗更多,急忙凑近慕容晴,压低声音试图劝说:“慕容大小姐,这……恐怕不妥吧?这几位公子府上毕竟都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事情若是闹得太大,沸沸扬扬,对谁都不好啊……不如私下……”
慕容晴斜睨他一眼,声音清亮如冰刃,毫不避讳在场众人:“有头有脸的人家,就能干出带着几十号人持械打上门、行抢劫的勾当?有头有脸的人家,就能随意打杀我将军府忠心耿耿的下人?这是哪家的王法?哪朝的规矩?!”
永昌伯之子江鹏程还在做最后挣扎,尖声狡辩:“我们不是抢劫!是慕容峰说府上下人不听话,欺主犯上,我们只是来帮忙‘调教’一下!是来主持公道的!”
慕容晴当即厉声斥了回去,声震全场,气势逼人:“调教?主持公道?我慕容将军府的下人,何时轮到你们这些外人带着棍棒来‘调教’?谁给你们的权力和资格登门‘主持公道’?”
“你们将我将军府的规矩、将我慕容晴的脸面、将这大燕的律法置于何地?!这与当街抢劫的强盗何异?!”
她转向官差,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各位官差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了?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还重伤我府中下人,性命垂危!”
“请京兆尹大人务必依律严惩这群目无王法、冲击官邸、行凶伤人的匪徒!我将军府,必须要一个公道!”
这时,被请来的老大夫仔细查验了门房王伯的伤势后,面色沉重地摇头叹息:“伤及肺腑,内出血极为严重,情况万分凶险,老夫只能尽力开方一试,能否熬过今晚,全看他的造化了……”
此言一出,无异于火上浇油!围观的百姓一片哗然,群情更加激愤!
“太无法无天了!” “必须严惩!” “请府尹大人做主啊!”
官差头目看着激愤的民众,又看看地上生死未卜的门房和那二三十具冰冷的尸首,心知此事已无法转圜,这位慕容大小姐是铁了心要将这天捅破。
他咬咬牙,终于硬着头皮,挥手喝道:“来人!将一干涉案人等,全部锁拿,带回京兆府大牢羁押,候审!”
官差们这才上前,将面如死灰、彻底瘫软的慕容峰,哭爹喊娘、丑态百出的公子哥及其幸存家丁悉数锁拿,推搡着带走。
慕容峰被拖走时,犹自不甘地扭过头,用怨毒无比的目光死死盯着慕容晴。
慕容晴却只冷冷地回视他,用仅二人可闻的声音,清晰地说道:“别急,这才只是开胃小菜。你娘和你那好姐姐,还在西边杂物房里‘享福’呢,你们母子三人,很快就会团聚了。我会让你们整整齐齐的。”
慕容峰闻言,瞳孔骤然紧缩,脸上那点强撑的怨毒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待官差押着人离去,慕容晴转向那位老大夫,语气缓和了些:“劳烦大夫,稍后可能需要您随我一同前往京兆府作证。”
大夫面有犹疑,慕容晴又道,语气坦诚:“大夫放心,并非要您作任何不实之证,只需将门房王伯的伤情,照实向府尹大人陈述即可。诊金药费,我将军府加倍奉上。”
大夫见她言辞恳切,这才点头:“既如此,老夫自当如实相告,这也是医者本分。”
处理完府门口这一摊事,她目光转向那名机灵地向人群喊话、引导舆论的小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叫什么名字?方才做得很好,机敏应变。”
小厮受宠若惊,连忙躬身,声音带着激动:“回大小姐,奴才叫小顺子。”
“小顺子,”慕容晴微微颔首,“日后就跟在李管家身边学着办事吧。”
“谢大小姐提拔!小顺子一定尽心尽力,万死不辞!”小顺子大喜过望,声音都洪亮了几分。